這是一道送命題。
尤其在場的兩個男人還是四人中的“刺頭”,惹到誰都是一場腥風血雨。
顧衍之雙手抱臂,悠然地站在病房門口,黑眸中,看似暈染著淺淺的漫不經心的趣味,可蘇悅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神深處暗藏的一絲警告——“你想好了再說”。
這間病房寬敞明亮,有一個小客廳,賀楠玖低著頭壓根沒注意到顧衍之的到來。
蘇悅想起曾經看到過的段子,抬手揉著賀楠玖的短發。
賀楠玖察覺到蘇悅的動作有些吃力,俯下身子,半趴在床邊,還故意挑了挑眉:“小辣椒,你說,誰最厲害?你最喜歡誰?”
蘇悅輕輕把他的頭摁到床上,一邊使勁揉著他的發,一邊眼波流轉,轉頭看向門口的顧衍之,臉上瞬間揚起明媚燦爛的笑顏,揚聲說道:“當然是你了。”
顧衍之明顯一愣,先是看了看被蘇悅摁著趴在床上的賀楠玖,隨后像是被逗樂了一般,忽然輕笑了一聲。
蘇悅越來越渣了,如今竟也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與這幾人的相處中,不知不覺掌握了微妙的平衡之道。
賀楠玖先是悶聲笑了笑,隨后猛地揚起臉,整個人神采飛揚,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最愛我。”
蘇悅笑了笑,把手收回來。
顧衍之隨后走進房間,賀楠玖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褪去,一看到他進來,立馬換上了一副高傲的神情,眼神里滿是“寵妃蔑視不得寵妃子”的意味,赤裸裸的炫耀勁兒。
顧衍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卻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覺得有時候傻一點也并非全然是壞事,至少賀楠玖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倒也少了許多算計和心機。
他踢了踢賀楠玖:“行了,你任務完成了,滾吧。”
賀楠玖一聽這話,臉立馬喪了起來,可憐巴巴地看向蘇悅,撒嬌道:“小辣椒,外面天寒地凍的,我一整天跟在那狗逼身后,都快長凍瘡了,你心疼心疼我。”
顧衍之順著他的話看向窗外,不緊不慢地說:“立春了......”
“立春就不冷了嗎?小辣椒,他們坐辦公室的是不會體會我風吹日曬的艱辛,吃也吃不飽,一天到晚就是走走走,我的計步器顯示我每天要走四萬多步,有時候只能買個餅吃,剛吃兩口又得干活,等有空再吃的時候,那餅都凍得硬邦邦的,跟石頭似的。連口熱乎水都喝不上,每天只能喝帶著冰碴子的涼水,還有啊——”
蘇悅愣了一下,這些她的確沒想過。
顧衍之一看,這狗又開始裝可憐賣慘,立馬打斷他,“怎么,做點事就這么辛苦?還抱怨個沒完沒了?”
“呸,老子是這個意思嗎?”
“難道不是嗎?就你吃不了苦,嫌辛苦那就回瀾城吧。”
賀楠玖立馬轉身,突然想起剛才顧衍之進來得那么快,肯定是聽到蘇悅說最愛他的話了。顧狗肯定是心里不痛快,故意在這兒挑撥離間呢!
這么一想,又覺得顧衍之怪可憐的,自己失去的不過是身體上的冷暖,可他失去的卻是愛情啊。
算了,別和他計較了,都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
賀楠玖臉上露出一副“我大人有大量”的表情,擺擺手道:“算了算了,不和你計較。”
蘇悅想了想說:“裴溯就別跟了——”
賀楠玖一聽這話,立馬著急地喊道:“小辣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等這件事徹底過去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瀾城呆一個月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