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極為難看,可面對眾人的勸說,也不好再強行堅持,只能勉強同意下來。
“好,那小悅,麻煩你照顧她一下。”
蘇悅笑著應:“沒事,暖宜也算我妹妹,照顧她是應該的。”
說完,她牽著趙暖宜的手,拿著衣服進了房。
趙暖宜身上全濕了,蘇悅把浴室的花灑打開,調好水溫,輕聲哄著她:“暖宜,你先去洗個澡,一會把衣服換上。”
趙暖宜拉著她的手,又擔憂地看了看門外,眼睛通紅,小心翼翼問:“小悅姐姐,你可以在這里陪我嗎?”
“嗯,好,我不走了,趕緊把濕衣服脫下吧。”
趙暖宜這才緩緩松開手,猶豫了一下,忽然沖著蘇悅擠出一個笑容。
笑容有些勉強,嘴角微微上揚,卻因為淚水的緣故顯得有些扭曲,可那笑容里卻透著一絲依賴和安心。
蘇悅配合著她,把她衣服脫下,轉身的瞬間,蘇悅才看到趙暖宜后背和大腿上,有好幾道傷痕。
那些傷痕,或深或淺,新舊交疊,在趙暖宜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蘇悅大驚失色:“暖宜,你,你的傷...”
趙暖宜回頭,咬了咬唇,眼眶又蓄滿了淚水:“是,爸爸打的。”
“你爸爸為什么打你?”
“他說我不聽話。”趙暖宜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樣才是聽話?”
蘇悅只覺一陣寒意從腳底直躥頭頂,難以置信地望著趙暖宜,怎么也想不到,身為市委書記的趙父,竟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此狠手。
她伸出手,輕輕地碰觸著那些傷痕,趙暖宜身子蜷縮一下,蘇悅收回手,心里有些復雜。
“小悅姐姐,是不是很丑?”
蘇悅沉默片刻,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一點也不丑,暖宜很漂亮,快進去吧。”
“嗯。”趙暖宜走進浴室,水聲漸漸響起。
蘇悅站在門外,看著水霧彌漫的浴室門,輕輕嘆了一口氣。
兩人換完衣服出來,裴家的家宴沒其他人,那個小男孩是趙宏的外甥,時不時就會到趙家住幾天,被趙宏寵得無法無天。
趙母安靜地坐在一旁,冷眼看著趙宏像是伺候小祖宗一樣對小男孩噓寒問暖,趙暖宜走來的時候,趙母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暖宜,吃完飯你記得吃點藥,別生病了,你這幾天腸胃不好,一會吃飯慢點,還有——”
話還沒說完,便被趙宏不耐煩地打斷:“多大的人了,這些還要教嗎?”
趙母聞言,微微抿了抿嘴唇,不再說話。趙暖宜低下頭,緊挨著蘇悅坐下。
這與其說是家宴,不如說是鴻門宴,趙宏和裴振安話里話外都是讓蘇悅盡快接手礦場。
蘇悅笑了笑:“兩位叔叔,不是我不想接,是如今我也聽說了礦山有人在要什么賠償金的事,這個時候我貿然接手,我對傅氏也不好交代啊。”
裴振安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看似和藹的笑容,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緩緩說道:
“小悅啊,這賠償金的事兒,不過是幾個刁民在無理取鬧罷了。給點錢就打發了。這礦場可是個潛力巨大的項目,只要運作得當,那利潤可相當可觀,對傅氏和你個人的發展都大有好處啊。”
趙宏在一旁附和:“是啊,我們也是看在和你父親多年交情的份上,才想著把這么好的項目交給你。這賠償金的問題,我會想辦法幫你協調處理,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你就放心大膽地接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