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眸光一轉,看了云苓一眼,那是一張比起云三七要更加精致些的長相,眼睛也比云三七要亮上一些,看的她有些舍不得。
她不是不相信云苓的忠誠,相反留在她身邊的都是世間少有的忠仆。
只是此計危險,云苓若是折在宮里,第一她會心疼,第二,這面具易撕,云苓在這宮里鮮少有不認識她的人在,風險太大。
一旦失敗,云苓暴露,等待她的日子將會比死還難捱,她這些年來苦心經營的人設在渣爹面前就徹底崩塌了。
相伴公主殿下十年,殿下一個眼神,云苓就明白殿下肯定是已經有了成算,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猶豫了。
云苓停下手中的搖扇,跪在殿下身邊:
“若是能助殿下成事,云苓就算是死了也值了,若是沒有殿下,云苓如今還不知道在哪里茍活,哪有這十年來的,跟在殿下身邊的快活日子。”
梁崇月瞧著云苓這副忠心耿耿的倔強模樣,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
與云苓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對上,云苓是母后給她選的人,是最機靈懂事的一個。
跟在她身邊十年,往往是她一個眼神,對方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這兩年都無需眼神示意,云苓一直被她帶在身邊,早已摸透了她的生活習慣,都無需她說什么,做什么,或者是暗示什么,云苓都能提前領悟。
“若是本公主要你為本公主去死,你也愿意?”
梁崇月難得這么認真的與云苓對視,后者只是稍稍一愣,隨即露出八顆大白牙笑了起來。
“殿下說的哪里話,奴婢是殿下的奴婢,本就是該為殿下生,為殿下死的,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從奴婢跟了殿下的第一日,奴婢就是愿意的。”
梁崇月坐在榻上,靜靜的與云苓對視,回味著她的話,心中千般滋味。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尊卑分明的時代,沒想到前世那個人人平等的社會已經在她的靈魂深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起來吧,別跪著了,去一旁坐著,本公主有事要交代給你。”
梁崇月長嘆了一口氣,從榻上下來,朝著內殿走去。
走到內殿,梁崇月的腳步就頓住了,她沒有什么要拿的東西,一切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都在她的腦子里,存在于另一個空間中。
梁崇月在內殿待了一會兒,放空自己,出去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塊人皮面具和一袋同樣不同效的藥丸。
云苓已經乖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了。
梁崇月也沒讓她動手,自己端著洗臉的白玉盆朝著云苓走了過去。
“殿下,我來。”
“好好坐著,沒有叫你起來不許亂動。”
云苓雖然不想讓殿下親自動手干活,可殿下有令,她只能聽令行事,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雙腿并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就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向前方。
梁崇月將人皮面具放在一旁干凈的桌面上,親自擰干帕子,為云苓擦臉。
“殿下,這點小事奴婢自己來就行了,殿下的手是用來拿筆握劍的,豈能為奴婢擦臉呢!”
梁崇月對云苓的話充耳不聞,目光柔和,專注的為她擦干凈臉上的每一處地方,再用特定的膠水將那張同云三七有九成像的臉貼上,再點上兩顆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