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京城,梁崇月能看得到的地方全都是小舅舅的產業,黑白之間的那點灰產也都被小舅舅抓在手里,向箏此事有小舅舅相助,定然能做的很好。
梁崇月出于慎重,還是要提醒向箏一句,此事可大可小,可以只是小女兒家一時興起的玩鬧,有向家托底,只要不通敵叛國,傷害百姓,阿箏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若是往大了說,只要阿箏這件事成功,就能給很多女子提供長期且穩定的職位,一家能起,便會有百家效仿。
她幼時在大夏各地開辦女子學堂,繼位后為女子開恩科,走仕途,現在便要從最底層解決一些已經無法靠讀書改變命運的女子眼下的困難。
自古以來,封建陋習根深蒂固,她不可能改變所有人的思想,她只能盡全力為了大夏和大夏的百姓越來越好。
“表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做,為那些生活不易的女子多開出一條路來。”
向箏從前跟隨父親和哥哥出征,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京城前往荒蕪的邊關,看遍了這世間的苦難,現在只要一想起,都不用閉上眼睛,那一張張無辜、可憐、木然的、灰敗的臉就會浮現在她眼前。
他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卻要承受這無邊的戰火。
“你有這份心,表姐相信你,有什么需要的,隨時遞帖子進宮,表姐都會助你。”
這件事,梁崇月不好親自出面,想來小舅舅也不是一時興起和阿箏說起此事,自然也是心中有了想法。
梁崇月已經想明白小舅舅此舉的意圖了,阿箏確實是做這件事最合適的人選。
她來做,京城里的那些貴女們知道后,必然要來捧她的場,這專為女子而建的酒樓自然生意不會差。
“表姐,我現在就有事求你,你可一定幫我啊。”
向箏皺著眉頭,帶著愁容的看向表姐,一雙大眼睛里好不容易積攢起來都淚花欲落不落,瞧著好不可憐。
“說吧,誰還敢欺負向家的小小姐啊?”
梁崇月是不相信有誰敢在京城欺負阿箏的,真有此事,等到傳到她耳朵里的時候,就不是阿箏來和她說,而是云苓前來匯報京城情況,欺負阿箏的人已經被小舅舅解決掉了。
“就是從我及笄開始,每日都有人登門提親,我都不認得那些人家的公子,母親剛開始還不好意思拒絕,為我相看了幾個,后來見我態度堅決就全都回絕了,可那些人家的公子少爺像是看不懂母親意思一樣,我今日出門若不是和蓮兒約好,我連門都不想出了,表姐方才也看見了,他們真的煩死了。”
想起剛才那個登徒子,向箏反胃的連飯都吃不下了,那還不算是最過分的,那些個家中官職不高,自己還只考取了個進士的,覺著自己有幾分容貌,在街上遇到她的馬車都要追上來攀談一番,實在煩人。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懂這些人不過是覺著她家世顯赫,想要當向家的乘龍快婿,后日的前程就不用愁了。
可她憑什么要無故給這些人做跳板,她自小被家中嬌養長大,父親、母親疼她,愛她,可不是為了被這些男人騙去,相夫教子,困在男人后院里操持家務的。
表姐早就和她說過了,女子也能為自己掙出一番天地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