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并做兩步跑到臺上,拿著話筒開始控場:“感謝剛才的幾位同學為我們帶來的精彩節目,各位,接下來表演繼續,有請……”
主持人的聲音喚醒了看客們,他們紛紛收回目光,將視線重新落回在舞臺上,可注意力卻怎么都無法聚集。
剛剛那場節目實在是太過驚艷,以至于那少年走過紅毯、唱響決然的畫面依然在他們的腦海中繚繞不散。
有人不禁唏噓,沒了看節目的興致,與身邊的人竊竊私語。
有人則很快脫離,看著節目嘖嘖有聲的同時還在和身邊的人推杯換盞,仿佛剛剛只是看了一場有趣的鬧劇。
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
厚重的烏云匯聚于天空,狂風撕咬著空氣,雨水拍打著大地。
惡劣的天氣和殘破的身軀都沒能擋住許珂前進的腳步,她一步一步踉蹌著前行——不知是心有所感還是冥冥之中自有指引,她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停車場附近,并剛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上了一輛車。
看到那身影的一瞬間,許珂的眼睛驟然亮了一下。
像是遇難者在沙漠之中看到了綠洲,像是深淵囚徒看到了自上而下的光明。
許珂喘了兩口粗氣,忙不迭地邁開腳步。
“秦洛!秦洛你等等我,等等我……”
她不斷發出哀求和挽留的聲音,縱然身體已經虛弱、靈魂已經受創,但那聲音依然穿過了狂風暴雨,透過車窗傳入了車內幾人的耳中。
秦父秦母扭頭看去,他們看著許珂艱難地朝著這邊走來。
本該如城堡里的公主的她,此時卻全然沒了之前在舞臺上的那份美麗,渾身上下繚繞的只剩狼狽不堪。
風雨中的她就像是驚濤上的一葉扁舟,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拍翻。
秦母有些于心不忍,她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么,但一想到剛才在舞臺上發生的一幕幕,便又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回過頭看向坐在后排的秦洛,眼里滿是疼惜,開口問道:“小洛,你沒事吧?”
秦洛靜靜地縮在后排,他依靠著車窗,一雙眼睛看著車頂,顯得有些渙散無神。
秦父回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男子漢大丈夫,既然做了決定就別后悔,要么一路走下去,要么……現在就下車去找她。”
父親的聲音將秦洛喚醒,于是渙散的眼神開始恢復焦距。
他突然說道:“爸,把打火機給我。”
此話一出,秦母頓時看向了一旁的丈夫。
秦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沒說什么,默默從扶手箱的暗格里拿出了煙和火。
他曾經是抽煙的,但和秦母結婚后就戒了——表面上是如此,但其實還是有偷偷在抽。
這是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如今卻被秦洛冷不丁給抖摟出來了。
秦父對著妻子傻笑一聲,秦母卻突然將煙火奪了過去,前者剛要開口說話,后者便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了秦洛。
“給。”
秦母輕輕開口,眉眼間帶著溺愛與疼惜。
“謝謝媽。”
秦洛接過打火機,卻無視了那盒煙。
接著,在老兩口略顯疑惑的目光中,他從錢包里取出了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