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我確定了自己所猜不錯。
這位修鬼道的殷教授,就是師父信中提到的貴人。
而且他與師父,貌似還是同門。
我與師父朝夕相處十幾年,可其實我對師父的過往了解很少。
僅僅只知道他出自鎮妖司,其他真就一概不知。
“殷教授您與師父是同門?那我該稱呼您為師叔?”
“呵呵,就是張純一在此也得給我跪下敬茶,稱一聲師叔。”
我驚的瞪大了眼睛。
橫看豎看,殷教授頂多也就三十歲出頭,甚至如果他不穿西裝,換一身年輕些的裝扮,看著就大我幾歲。
他竟然是師父的師叔?
那豈不是我師叔祖了?
雖然吃驚,可人家剛救了我,何況師父從小教我要懂規矩。
我趕忙雙手抱拳,恭恭敬敬沖殷教授喊:“小子許仙多謝師叔……”
一句師叔祖還沒叫出口,殷教授就甩了一張紙到我臉上。
我拿下來一看竟然是一份勞務報酬賬單。
上頭清清楚楚、條理分明的寫著這次替我攔下鎮妖司。
我得付二十萬報酬,還得無條件替他做一件事。
這彎轉的我是呆若木雞。
“一條命二十萬外加一件事,這已經算是給足張純一面子,你若不識好歹呵呵。”
殷教授轉頭看著我陰森一笑,笑得我心頭一顫,額頭冷汗直冒。
心頭更有一種我敢廢話,他一腳把我踹下車都是輕的感覺。
“多謝殷教授救命之恩,替您辦一件事沒問題,可這二十萬我……”
“沒錢?那我倒有個主意,我做法讓你與蛟蛇妖靈和離,你把它給我,債務一筆勾銷,以后你也不用擔心被鎮妖司找麻煩。”
“另外我得提醒你,這蛟蛇妖靈可是燙手山芋,不止鎮妖司盯著,一些修左道的更喜歡。”
起初我只是覺得這位跟師父分屬同門的殷教授古怪、陰冷,但我也感激他出手相助。
可他這話卻讓我沒法接受。
我承認我心里頭的確對白靈素沒有夫妻之情,她對我來說,更像是大姐姐。
可她數次救過我、救過我家。
除非她自愿,否則我豈能棄她而去。
“呵呵,修左道的,比如殷教授您修的鬼道?”
“您幫我也是垂涎妖靈?”
“沒錯。”
我沒想到殷教授大大方方就承認了,這讓我有種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不愿意,就簽字。”
一支筆扔到了我臉上。
我沒遲疑,咬著牙刷刷簽上了名字。
這時候車也停在了醫科大門口。
“利息上面寫的很清楚。”
扔下這句話后,殷教授開著車揚長而去。
看著車尾燈,我是想破口大罵一句啥人啊這是。
不過很快我也意識到,是自己太年輕,不夠冷靜沉穩。
人家畢竟救了我,索要報酬合情合理。
無非他最想要的,是我最不想給的。
“師父修的玄門正道,這殷教授走的卻是鬼道,偏偏還能讓鎮妖司頭疼。”
“還真是讓人看不透,哎怪我太年輕,竟然一沖動忘了詢問一番。”
“不過知道他是醫科大教授,總有機會解開這些疑團。”
我正呢喃間,身旁一陣微風吹過,白靈素出現了。
夜色下,她依舊是白衣飄飄,美的如同月宮嫦娥。
只是這一次她看我的眼神,有點含情脈脈,這讓我很是不適應。
“夫君,適才你的話妾身都聽到了,妾身……”
“哎你別這樣,咱們……咱們本就是夫妻,丈夫為求自保放棄妻子,那不成陳世美了?”
雖說與白靈素做了十多年夫妻,但夫妻這兩個字我說出來,還是鼓足了勇氣,有點羞以啟齒。
白靈素頷首輕點,扭頭看向了殷教授揚長而去的方向說:“這人很可怕很古怪,夫君日后與其打交道定要打起十二萬分小心。”
我知道那位殷教授道行很高,可我也沒想到白靈素竟然用很可怕來形容他。
這些年我與白靈素也遇到過不少修道之人。
我師父、那位素未謀面但在我媽他們口中氣勢通天的張道一,包括與紙人為伴、睡棺材的陽炎炎還有今晚鎮妖司的陳金奎。
白靈素可從沒用很可怕這三個字形容過他們。
“嗯,以后我會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