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人說城南邊有個水庫,里頭野生大鯉魚、花鰱很多,就是沒人釣上來過。
正愁沒好地方釣魚的謝叔,想著別人釣不到,那是技術不到家。
二話沒說當天就收拾好裝備去了水庫。
守了一天,就釣了幾條小鯽魚。
眼看天色已經開始撒黑,謝叔罵罵咧咧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這時候他就看到水面上還真有一群大鯉魚游來游去。
不僅如此,那群大鯉魚游著游著。
竟然跟迷失方向一樣,主動游倒了謝叔腳邊。
也不跑,就吐著泡泡,看著謝叔,仿佛是等謝叔抓它們一樣。
“這就是水鬼找替身的把戲。”
“謝叔這么多大鯉魚就在腳邊,你怎么沒下水抓?”
當時這種情況,我想大多數人都忍不住。
但只要一下水,必然就會被水鬼拖下水,成了替死鬼。
“我…我是喜歡釣魚,不是喜歡抓魚,你梅姨她們也不怎么愛吃魚。”
“所以我就沒想抓。”
這回答聽得我也是不由瞪大了眼睛。
釣魚佬還真是不能按常理揣測的一個群體。
不過仔細一想也不奇怪。
有的人釣魚是喜歡吃魚,有的釣魚,圖的就是千辛萬苦、蹲守半天。
一桿子下去,大魚上鉤那一瞬間的暢快。
謝叔這想法,算是誤打誤撞暫時撿了一條命。
“后來我看這地方真有大鯉魚,就打了窩。”
“想著隔天來釣。”
結果第二天謝叔一大早跑去水庫,守到天黑,鯽魚都沒釣到。
誰曾想,謝叔要收桿走人的時候。
一群大鯉魚又出來了,一樣游到謝叔腳邊,等著他抓。
而且這次的魚,比昨天傍晚更大、更多。
謝叔還是沒直接下水去抓,覺得這些魚是在調戲侮辱他。
釣魚釣出火氣,貌似也挺正常。
脾氣上來的謝叔,也不走了。
拿出魚竿,準備死磕。
說啥也得釣一條上來。
又守了幾個小時,還是沒魚上鉤,反倒是那些大鯉魚在水邊游的歡。
這時候,一個拿著魚竿、提著釣箱的人突然就出現在了謝叔身邊。
問謝叔水邊這么多魚,他怎么不下去抓?
“我…我記得當時我跟那人說,這抓魚那有釣上來爽,不過這些魚也怪了,死活不開口。”
“要是能讓我把這水庫里頭的魚全釣上來,出口氣,我死里頭都愿意……”
說到這,謝叔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我,黃豆粒大小的冷汗珠子撲簌簌往下滾。
“我…我那純粹就是有口無心、隨口說的,這也能算數?!”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是有口無心,但水鬼當真了,謝叔你要沒釣到魚、沒把魚拿回家還則罷了。”
“可你不僅釣到魚了,還都拿回家了,這不等于你認可這筆交易?”
“不…不可能吧?就幾條魚,我得拿命換?”
謝叔一臉呆滯搖著頭,他不是不信,是害怕。
害怕真要丟命。
只能盡力說服自己不相信隨口一句話、一水庫魚真要換他一條命。
“還不信?謝叔你天天晚上滿載而歸,你不如在仔細想想,這二十多個晚上,真的每天晚上你都是自愿去釣魚的?”
在我提醒下,謝叔再次陷入回憶。
他冥思苦想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倒是梅姨開口說:“我記得,我記得,有幾個晚上我讓他別去了,他答應的好好的。”
“后面睡著睡著,就偷偷跑了,我也沒當回事,只以為你謝叔是心癢難忍。”
這話一出,原本怎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的謝叔,立馬拍著大腿嚷嚷。
“對對,是有幾個晚上,我迷迷糊糊就去了水庫釣魚,第二天早上一看魚護里全都是大魚。”
“我也就沒當回事。”
“您不是沒當回事,是睜眼一看又爆護,太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