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戳破心思,謝叔低著頭沒敢反駁。
有口無心的一句話、連續二十多天滿載而歸,用命換魚獲。
這本就不是等價交換。
老天爺其實也已經不止一次給了謝叔機會。
奈何謝叔被魚獲沖昏頭腦,察覺到不對勁,也自己說服了自己。
“許仙那現在怎么辦?要不我去市場買魚,還給它?”
“這么簡單就能解決的話,水鬼還找什么替死鬼。”
“走吧謝叔,我陪你去那水庫看看。”
謝叔其實不敢去的,但這會死到臨頭,他也沒辦法。
只能硬著頭皮帶我去水庫。
路上我交代謝叔,等會水鬼現身,千萬要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驚到水鬼,就更不好辦了。
謝叔點點頭,半路我讓謝叔去超市買了些煙酒、速食品。
我又在路邊折了一捆柳樹條。
一切準備就緒,一個多小時后到了水庫。
朦朧夜色下,水庫面積很大,微風一吹,水面波光粼粼、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水霧。
背著魚竿、提著釣箱的謝叔,這次沒有立馬下桿。
而是一臉驚慌不安的看著我,等我發號施令。
“就當正常釣魚,平常去哪釣,今晚也去哪。
“好好,這邊。”
謝叔指了指右邊一個山坳,卻死活不敢走前頭帶路。
沒辦法,只能我走前頭。
一進那山坳,我便感覺陰氣森森。
水邊飄著幾條死魚,慘白的眼睛像是在盯著我們看,顯得周圍一片死氣沉沉。
在我示意下,謝叔哆哆嗦嗦支起魚竿,坐到釣箱上,開始釣魚。
我也拿了一根魚竿坐在旁邊。
不過我不是釣魚,是釣水鬼。
大概過了幾個小時,臨近午夜十二點時。
呼。
山坳里莫名掀起一陣微風,風中透著陰冷。
水面上彌漫的霧氣,更濃烈了。
水里響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那不是魚在跳。
是一個渾身濕漉漉、身上纏著水草的人影從水里像魚一樣慢慢浮了出來。
人影周圍都籠罩著水霧。
借著妖眼,我能看穿那層水霧。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臉上耷拉著水草,能看到的臉龐。
皮膚已經泡爛了,臉上有好多坑坑洼洼、嘴唇沒半個。
傷口沒血液流出來,只有森白浮腫的皮肉外翻著。
是被魚啃食了尸體?
水鬼雙腳直挺挺在水面上拖行,帶起一條很明顯的水痕。
這也是為什么大晚上去釣魚,有時候明明看到很大一圈、一片波紋。
卻看不到魚。
我收回視線假裝什么也沒看到。
至于謝叔,他是真看不到。
“老謝,來了?”
一道陰惻惻、飄忽不定的聲音響了起來。
水鬼拿著魚竿、坐到了謝叔旁邊。
說是坐,其實是飄在那兒。
已經知道自己水鬼纏身的謝叔渾身一哆嗦,那還答話。
盡管我叮囑過,謝叔還是喉結不停上下移動,眼看就要一嗓子喊出來。
他要一喊,驚擾水鬼,讓水鬼跑回水里。
今晚這事就麻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