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卻一點也不敢放松。
因為這屬于強行將狀紙遞了上去。
弄不好就會惹來城隍爺雷霆之怒。
有人可能覺得,小小一個城隍有這么可怕?
那我只能說,城隍在小,也是幾千年以來,護佑一方、主管一方陰司之事的民間正神。
這里說的陰司之事,可不單單只限于人。
還包括一方之內的各種山精鬼怪。
待到狀紙徹底燃盡,也沒出現什么異樣。
我懸著的心總算稍微放下去了一些。
正當我示意毛靜彤可以起身時,突然砰一聲。
一股狂風猛地灌進廟來,霎時間吹得不大的廟內,昏天暗地。
虛掩的廟門,都重重砸了過去。
狂風卷著已經燒成灰燼的狀紙,眨眼睛又退出了城隍廟。
更匪夷所思的是,除了卷走狀紙灰燼之外。
那么大的狂風,就連廟內房梁上的灰塵,都沒吹下來一粒。
“小……小師父,這……這怎么回事?”
“是不是告狀失敗了?”
毛先生一家嚇得面無血色,母女兩人早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
我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一個點頭的動作,此刻對于毛先生一家而言,無疑是沉重打擊。
“走吧,明天一早去泰山。”
我催促著毛先生一家離開,我走在最后頭。
就在踏出廟門的那一刻,我余光瞥到,我與毛靜彤上的香。
明明都還未燒到一半,卻全都吧嗒一聲,齊腰折斷。
狀紙不受。
連香火也不肯受。
恍惚之間,我都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
究竟是不是做錯了。
也許毛靜彤上一世,真的與男方恩愛無雙呢?
可轉念一想,我又沒覺得錯了。
人活一世已然不易,要是連這輩子都無法做主,豈非更加不易?
明日要趕早去泰山,再加上告陰狀惹出那么大動靜。
我也不確定今晚會不會鬧出其他事。
便沒有回店里,留在了毛先生家。
經過城隍廟告陰狀一事,毛靜彤更加不敢合眼了。
一直躲在毛太太懷里抽泣,瘦瘦小小的身子貓一樣卷縮著,不停在瑟瑟發抖。
“小師父現在怎么辦啊?在這么下去,彤彤她…她一定會崩潰的。”
這些話,毛太太完全是哭喊著嘶吼出來。
毛先生一言不發,雙目通紅的盯著窗外。
這世上有的人篤信鬼神,有的人不信這一套,更有人極其厭惡憎恨鬼神。
此事過后,我想毛先生便屬于第三種。
他們全家都只是凡夫俗子,只是普通人,只想要一家三口安安穩穩過日子。
什么前世今生、什么因果恩怨。
如今女兒卻要為這些虛無縹緲的玩意搭上命,全家被折騰的雞飛狗跳。
馬上就要家破人亡。
能不恨?
“事情我暫時也沒法徹底解決,不過倒是有辦法能讓彤彤踏實睡個好覺。”
我從八卦袋里拿出材料,照著毛靜彤的神態體型,扎了個小草人。
又拿出紅紙問了毛靜彤生辰八字,寫好后貼到紙人后背。
最后讓毛太太拿了一件毛靜彤最近穿過的衣服。
用剪刀剪了,簡單做了件小衣服給草人穿上。
“毛先生、毛太太最近一段時間你兩誰陪著彤彤睡覺?”
“我。”
“好,今晚毛太太您就陪著草人睡覺,平常怎么樣今晚也怎么樣,至于彤彤,讓她穿上毛先生的衣服今晚睡隔壁。”
“毛先生您今晚恐怕要委屈下,別再家里待。”
草木皆兵、以假亂真。
我用草人代替毛靜彤,讓毛靜彤偽裝成父親。
若是毛先生在,今晚糾纏毛靜彤的男鬼到來。
一看家里有兩個毛先生,豈不立馬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