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三天后,趕到鎮上已經傍晚時分。
眼見天色漸黑,我正打算留在鎮上歇一晚,第二天趕早回家。
身后就有人招呼我。
“許仙?你放假了?這大包小包的全是孝敬嬸子的?還沒畢業就這么有出息。”
“以后肯定了不得。”
“大春哥怎么是你啊。”
我回頭循聲一看,也是又驚又喜。
大春姓劉,是我外婆他們村的人,算起來我得叫一聲表哥。
小時候去外婆家,沒少跟他屁股后頭下河撈魚、上樹掏鳥窩。
然而等大春哥走到近前,抬手拍我肩頭,我看清楚他面相后,心里頭一驚,又感覺有些不解。
他臉色透著灰暗,印堂之中也毫無亮色可言。
明顯是流年不利、運勢低走,做什么都不順的面相。
弄不好今晚還得撞上不干凈的東西。
偏偏他鼻尖上,也不知是因為熬夜上火,還是咋回事,生了個大痘痘。
恰恰改了整個面相,有否極泰來之相。
一邊是撞鬼、一邊是否極泰來。
我一時間,也實在沒法將兩件事聯系到一塊。
“許仙你老盯著我看啥?”
大春抬起手撓著腦袋,一臉不解的看著我。
“沒什么,大春哥這些年過得咋樣?順不順?”
我沒敢直接問,更沒敢說他今晚弄不好得撞鬼。
只好拐彎抹角去問。
大春哥原本也是外出打工,可這幾年做啥都不順。
不是廠子效益不好裁員,就是沒干幾天就莫名其妙受傷。
現在大春哥也弄了個面包車。
專門到鎮上拉客。
生意也不好,很多時候一天到晚也拉不到一個客人。
沒辦法他就尋思和其他師傅錯開時間點跑。
結果還是一樣,沒啥生意。
“不說了這些煩心事,要不是錯點跑,還遇不到你。”
“走上車,哥送你回去。”
大春哥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憨厚開朗。
從我手里接過東西,招呼我上車。
我也沒推辭,大大方方上了車。
大春哥不送我,他今晚也得跑夜路回家。
要真撞上臟東西,弄不好得出點意外。
離開鎮子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我家距離鎮子還有幾十公里山路。
一路上我坐在副駕駛上,一邊跟大春哥閑聊,一邊時刻注意著周圍。
就在車子翻過一個山梁,車燈剛剛照亮前方。
我就看到路邊有個女人抱著孩子,沿著公路慢慢朝前走。
準確說在飄。
女人周圍像是籠罩著一層薄薄霧氣,透著朦朧模糊。
是個女鬼。
其實稍微想一想也該反應過來,大半夜那個媽媽,會抱著孩子在荒郊野外的公路上溜達?
沒等我說話,大春哥突然加了一腳油門,又一腳急剎車。
停在了路邊。
“大妹子,大晚上沒車了,上來我捎你一段。”
經常跑夜路的司機,我想應該有人遇到過這種情況。
大部分時候其實你是看不到那些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