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罵罵咧咧開著車離開了,我則是迅速跑進路邊的山林里。
大概辨認了一下方向后,便沿著山林朝著姚爺爺、姚雀兒的住所摸了過去。
現在整個陳家灣都在為了替姚爺爺修廟立祠一事忙活,壓根沒人注意到我。
這到方便我行事,山林間我像是一只野兔,不停穿梭。
終于趕在天黑時分,我摸到了姚爺爺、姚雀兒住所。
第一次來感覺生機盎然、環境優美的山間小院。
此時此刻夜幕之下,我只感覺陰氣森森。
屋子里還沒亮燈,姚雀兒還沒回來,我也沒敢貿然進去,天知道紅娘子是否在附近留了眼線。
我在旁邊山林里,選了個絕佳位置,貓著腰藏了起來。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姚雀兒回來了。
她推開院門,急匆匆徑直朝著房間跑去。
我也忙悄無聲息暗中跟了上去,來到房間門口,姚雀兒開了門,回過頭左右很警覺看了一番。
確認四周沒人后,進屋便立馬關上了門。
“沒想到今天來了這么多人,陽氣還真重,一天招呼下來差點漏了本相。”
“也好,有這么多信眾,總算沒白費一番功夫。”
屋里傳來姚雀兒的自言自語。
活人不管男女,都自帶陽氣,人多自然陽氣足,化身人形的妖邪,去了人多的地方,呆的時間久了。
被陽氣一沖,一個不慎便會露出馬腳。
姚雀兒一番自言自語,算是坐實了她并非是人,而是妖邪冤孽。
我躡手躡腳摸到窗戶下,貓著腰探頭隔著玻璃朝里看。
這一看,讓我看到了這輩子終身難忘的恐怖一幕。
姚雀兒進了屋子、關上門后,便彎腰從床底下拉出來了一個黑乎乎的木頭箱子。
視若珍寶的將木頭箱子放到梳妝臺上。
打開拿出了一面銅鏡,跟著就是很多女孩子梳妝打扮、描眉畫紅的物件兒。
包括銅鏡在內,所有東西全都是上了年頭的老物件。
用瓷盒盛放的胭脂、腮紅。
略顯昏暗的燈光下,擺放好化妝物件后,姚雀兒歪著腦袋看著銅鏡,她外頭的動作,說不出的詭異。
給人很僵硬的感覺,就不像是個活人在歪頭。
“哎喲,臉皮掉下來了呢。”
隨著一聲呢喃,恐怖一幕出現了,姚雀兒半個臉上的臉皮,突然整個毫無征兆耷拉了下來。
更詭異的是,臉皮耷拉下來,里頭露出的不是鮮紅血肉,也不是森白骨頭,更沒有鮮血流出。
而是一層白乎乎的紙糊。
半個臉皮耷拉下來,姚雀兒不慌不忙,動作僵硬的抬起手,抓著耷拉下來的臉皮輕輕撕扯。
細微的撕拉聲,就像是我們再給物件兒撕包裝膜。
整個臉皮被撕了下來,包括連帶著頭發的頭皮。
跟著就是脖頸,姚雀兒就像是脫衣服一樣,自己把整張皮都給撕了下來。
就那么鋪到化妝臺上,然后她拿起描眉畫紅的化妝品,開始一點點小心翼翼在人皮上化妝。
暗紅的腮紅,怎么看都像是人血凝固研磨后的產物。
瘆人一幕,看得我都直起雞皮疙瘩,心頭更是不由自主想起了聊齋故事里的畫皮。
只是我怎么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親眼看到這鬼物畫皮。
姚雀兒就是一只鬼、一只道行遠超四目童子、老穿山甲的老鬼。
她寄身在一個紙扎人身上,準確說應該是人皮紙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