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馬老疤也拋下錨繩,將撈尸船停在了河中央。
這表示我們已經到地方了,這兒便是林薔薇的沉尸之處。
“他這怕是給那子母煞魘住了。”
我皺著眉頭,走到王城身邊喊了幾聲,果然一點反應沒有。
確實是被林薔薇的怨氣給魘住了。
我也沒想到林薔薇的怨念那么大,或者說它對腹中胎兒的牽掛那么深。
現在施法喚醒王城的話,弄不好就會讓林薔薇察覺到不對勁。
“老王這次你得受罪了。”
低聲呢喃一句后,我便蹲到王城身旁,開始按計劃行事。
“再忍忍、忍忍,孩子馬上就生出來了。”
“用點力,用點力!”
我是跟師父學過一些粗淺的醫理、醫術,可這接生我也是一竅不通。
只能想著在電影、電視劇里看到過的那些接生劇情,依葫蘆畫瓢。
好在王城這會被魘住,潛意識里就把自己當成了即將臨盆的孕婦。
神態舉止也好、痛呼嚎叫也罷,比真正臨盆的孕婦,還要真切幾分。
假裝替王城接生的同時,我也時時刻刻注意著河面上的動靜。
馬老疤也沒閑著,抓著船槳按照某種特殊節奏不停敲打著船舷,嘴里頭念叨著連我也聽不懂的咒文。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撈尸船正前方,相距不過幾米開外的水面上,終于傳來了動靜。
大片大片咕嚕嚕的氣泡不停往上翻騰。
一片好似水草一樣的頭發,慢慢從水里頭漂浮了上來。
那畫面怎么說,還挺滲人。
緊跟著大片原本水草一樣隨水飄蕩的頭發迅速聚攏起來,慢慢被頂出了水面。
一張毫無血色的慘白臉龐,皮球一樣飄在水面上,瞪著眼睛面無表情看著我們。
“子母煞。”
馬老疤側過頭朝我低吼一聲,手上船槳敲打船舷的節奏更急促了幾分。
我搖搖頭示意馬老疤別沖動,一切按計劃行事,就當沒看到林薔薇。
我低下頭繼續拙劣表演,替王城接生。
隨著王城叫的越來越痛楚難忍,水里頭原本只是浮出一個腦袋看著我們的林薔薇,像是大木頭樁子似的,整個直挺挺從水里頭浮了起來。
就那么雙腳踩著水霧,飄在水面上。
也不知道是因為即將臨盆,還是泡仔水里頭太久,它的肚子挺的很大,圓鼓鼓的。
下身還不停有烏黑的血液流出來,滴滴答答落到湍急河水里。
見林薔薇已經整個浮出水面,馬老疤不在用船槳敲打船舷,慢慢放下船槳,伸手抓起了馬尾撈尸網。
“馬老前輩。”
見狀我忙搖著頭喊了一嗓子,馬老疤這一撈尸網下去。
林薔薇出于對腹中胎兒的牽掛,必然反抗。
到時候除了強行收復鎮壓之外,就真沒有半點回旋余地了。
最終馬老疤還是悄悄放下了已經抓到手里的馬尾撈尸網。
我也瞅準時機,喊了一嗓子用力,孩子馬上就生出來了。
然后暗中偷偷一掐法訣,將藏在王城衣服里頭,冒充腹中胎兒的草人逼了出來。
沾滿了血漿的草人,挺詭異滲人,反正不像是剛出娘胎的嬰兒。
但這一幕卻成功騙過了林薔薇,被林薔薇怨念魘住的王城。
產下草人以后,也表現得和普通產婦一樣,身體一軟,渾身冷汗淋漓,像是鬼門關剛走了一遭,抽干了全身氣力,嘴里也是夾著嗓子含糊不清的喊著:“孩子……給我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