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赫連越送走了武安侯,正處理手頭的折子,影五便突然現了身。
作為代替鄔烈留在他身邊的暗衛,影五還負責匯報一些暗衛傳回的消息。
將手中的密信呈上,影五言簡意賅地開口,
“厲王世子已經探查到成王所在,但成王目前還有沒有見他的意思。”
“暗中跟著蓮妃娘娘的暗衛也傳回消息,她帶著那叫做項天的少年離開后沒有回護國寺,而是帶著人往北,似是要去宣城。”
“宣城?”赫連越微微擰眉,迅速掃了一眼手中密信,上面并未寫白芊芊去宣城的目的,但白芊芊既然覺醒了女主意識,那去宣城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讓蓮妃身邊的暗衛探查她的目的,必要時候現身將人押回護國寺。”
赫連越并不打算一直放任白芊芊在外籌謀,有一個項天暫時埋在她身邊便已經夠了。
他也不相信白芊芊膽敢抗旨不從,除非她再也不想回宮來。
交代完影五將消息傳回,赫連越想了想,還是起身。
“擺駕毓秀宮。”說著頓了頓,又示意宮人,“將這些折子一并搬過去。”
人還沒哄好,總要多陪著些。
赫連越離開毓秀宮后不到兩個時辰,又屁顛顛帶著人又進了毓秀宮的消息,幾乎是轉眼間便傳遍了后宮。
盛太后自然也接到消息,瑾心嬤嬤看著坐在榻上閉目數著佛珠的太后,忍不住沉聲開口,
“路上便見過這位瑯昭儀專寵的模樣,卻不想回宮后,皇上待她愈發寵了。”
前頭不止暗中允她離了圣駕隊伍在回府一日,后頭又為她罰了整個御膳房。
今日侍完寢立刻就晉了位份,而且還是直接晉了兩級。
這會兒又巴巴地往她宮里去。
瑾心嬤嬤見過先皇如何獨寵妖妃,對于皇上如今這模樣很是憂心。
“小年輕之間的事,無需理會,只要不亂了宮里的規矩就好。”
說是宮里的規矩,但誰都知道,皇上就是規矩。
若非如此,按著祖宗規矩,也沒有叫皇上放任這些個嬪妃不寵幸的道理。
盛太后說著緩緩睜眼,眉眼一如既往的暗含鋒銳,聲音緩而篤定,“皇上和先帝不一樣。”
先帝荒唐,但皇上,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如今也不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罷了。
她雖為太后,但若真的管到皇帝寵幸哪個妃子身上去,她和皇上的關系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和順。
瑾心也只是提了一嘴,倒也沒有攛掇太后去管教皇上的意思,聽她這么說,便也不再多話,又道,“武安侯剛剛進宮,聽說是府上的老太君病了,特意請皇上恩旨,帶了好幾個御醫出宮。”
聽到武安侯府上的那位老太君生病,盛太后素來凝厲的眉眼難得露出幾分關心,問,“怎么病了?”
“奴婢差人問了,說是一直胸悶吃不下東西,好幾日了,府外的大夫和上門的御醫都診不出具體原因,這才著急進宮,想多請幾位太醫過去瞧瞧。”
盛太后微微皺眉,武安侯府的老太君今年高壽八十八,便是她年輕時候也受過對方的教誨,更別說當初赫連越登基,老太君旗幟鮮明地帶著沈家站隊,更曾在先帝打算處置赫連越為成王鋪路時站出來為他執言。
老太君就是武安侯府的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有她在,哪怕武安侯府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皇帝總要看在老太君的面上寬恕一分。
這也是當初沈蓉蓉敢明知家中有意將她許婚厲王世子還大膽向皇帝示愛的原因。
“將哀家庫里那株五百年的老參給老太君送過去,就說是哀家的一點心意,再送些滋補養身的藥材。”
“是,奴婢這就去備下。”
看著瑾心退下,盛太后也沒了繼續念佛的心思,將手中佛珠珠串放到一旁,轉而抱起一旁的胖貍貓。
自從瑯昭儀給了個什么貓飯的方子,這貓真是肉眼可見的胖了。
不過,這毛發也更光滑了。
略顯皺紋的手在福華的毛發上輕輕撫過,盛太后聲音有些低沉。
“福華,你要保佑老太君多活久些,如今的武安侯是糊涂的,她若去了……”
后面的話,盛太后沒再說出口,福華也聽不懂,自顧趴在太后腿上,一臉享受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