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半低著頭,抿著嘴唇,好一會兒才道:“二哥不想幫忙就算了,只是這事萬不可和人說起。”
看她有些賭氣,金子煥一拍腦門:“我怎么沒想到呢,你是擔心有朝一日,西府里待不下去,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是嗎?”
雖然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受著,早已學會苦中作樂,但真的被人提起來,玲瓏還是差點哭出來,她強忍著眼淚點點頭:“銀子留在手里,終歸是不太安生,還不如置些產業,需要用錢時再周轉也不遲。”
金子煥一拍大腿:“好,這事交給二哥,保準不讓你吃虧。京城的房價雖然不低,但是七百兩也足夠了,連帶宅子里的一應物件也能添置齊全,只是路段不會太好,好在你也想要清靜的,二哥一定能給你找到合適的。”
玲瓏拼命點頭,前世她財來自有方,卻從不懂置業投資。這也是大多數撈偏門的通病,雖說是刀尖上舔血,但是做的是沒本的買賣,錢來得快去得也快,有很多人便是年輕時風光,不知存錢也沒置業,老了以后窮困潦倒。
“二哥,我手里的錢不多,有機會你幫我找門生意做些投資,萬一真有那么一天,我和娘親也能有些傍身的。可我平時不能拋頭露面,還要勞煩二哥常來西府走動走動。”
真若是讓金子煥找個可靠的人來幫她做生意,人能找到,但是這個人若是常來西府見她,卻又不可能。她還是沒出閣的小姐,哪能和外男來往。但金子煥就不同了,這是自家堂兄,即使有人起疑,也不能說三道四。
玲瓏的顧慮金子煥自是清楚,他拍拍胸脯:“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子,這些事就交給二哥了,只是有好吃的好喝的,別少了二哥這份,還有啊,你給琳瑯繡了屏風,待到二哥成親時,也要一個。”
金子煥定親的是永嘉伯張昌齡的小孫女張麗舒,親事訂在明年春上。琳瑯辦完喜事,也就輪到他這個二哥了。雖說是妹妹搶到了哥哥前面,但也是兩家人坐下商定的。
二哥也要個屏風,玲瓏自是點頭答應,問他想要什么花色的,他撓撓頭,卻又說不清未來娘子的喜好,索性道:“元宵燈會上我見過她,穿了件繡著黃鸝鳴枝的斗篷,想來她喜歡這些花花鳥鳥的,你就繡個花鳥圖吧。”
玲瓏噗哧笑出來,這個二哥看上去粗枝大葉的,倒是連人家姑娘衣裳上的圖案也看得一清二楚。元宵燈會那可是晚上,你說他這眼神該有多好啊。
被妹子取笑,金子煥也沒啥不好意思,他本就是個光風霽月的人。遂催著玲瓏給他包了茉莉和山楂片,像得了寶貝似的走了。
直到金子煥離開小跨院,玲瓏才嘆了口氣。
杏雨看出小姐的心思,低聲勸她:“二爺和三爺的性子就不是一路的,或許三爺是個面冷心熱的呢。”
玲瓏笑笑,沒有再說什么。她倒是不盼著金子烽面冷心熱,只要他別算計親娘親妹子就行了。還有何可指望的。
把事情托付給金子煥,玲瓏松了口氣。她對杏雨道:“祖母下午去表姑太太府里聽戲,留在那里過夜,明日才會回來,早上不用我服侍。晚上趁著沒關城門我要出去一趟,要到天亮開城門才能回來,你不用等我了。”
柳玉兒為了討金老太太歡心,在自己京城的宅子里養了戲班子,今天是這戲班子來到新東家后的第一場戲,柳玉兒便請了金老太太和在路上認識的張大太太一起過府聽戲,卻沒有宋秀珠的份兒。其實宋秀珠還真不想去,一想到張大太太是韓云開的姑姑,她就什么戲也不想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