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并不隱瞞,坦坦蕩蕩:“老太太終是要回江蘇的,宋太太的身份在那里擺著呢,五小姐雖說年紀小,可終歸是三老爺的嫡女,這府里的家生子,能認得最好。”
海棠自幼就在金家,什么事該問,什么事不該問,身為二等丫鬟自是省的。見杏雨直白這是為五小姐打聽,便知道接下來的不應再問了。
她低聲道:“待到金祿嫂子回來,我替你再問問那金升是哪家鋪子的吧。”
杏雨連聲道謝,海棠卻已站起身來,道:“你快回去吧,免得讓人多講。”
回跨院的路上,杏雨還在嘀咕,她總覺得海棠似有難言之隱,莫非是老太太給她定了婚事,而這婚事不滿意?
玲瓏已經給琳瑯繡完了屏風,只等著讓人繃了架子,便給琳瑯送過去。杏雨回來時,見五小姐正和浣翠在描繡樣。
她把從海棠那里聽到的消息輕聲說給玲瓏,主仆二人正說著,就見喜兒從外面進來:“五小姐,三爺回來了,還陪著貴客一起來的,聽風閣的香茗來請您過去呢。”
玲瓏聞言秀眉蹙起,問道:“什么貴客要讓我過去?”
喜兒抓抓頭上的小抓髻:“婢子也不知道,香茗姐姐親自來請您,還說那是富貴得不得了的貴客。”
香茗是自幼服侍三爺金子烽的,早已開臉,雖未明說,可她和另一個開臉的丫鬟清茶拿的都是通房的月例銀子。金子烽在山東讀書,金敏沒讓丫鬟們跟著,免的金子烽耽誤功課,因此平素里香茗和清茶只是在聽風閣里住著,鮮少在府里走動。
能讓她來傳話,自是金子烽覺得重要的事。
玲瓏不悅,對喜兒道:“你把香茗姑娘請進來,我問問她。”
并非是喜兒沒請香茗進來,而是香茗懶得進來。
以她現在的身份,等同于通房,這種跑腿的事早就不干了,又是來給不得勢的五小姐傳話,她打心眼里就不高興,只想著說上一句就回去,喜兒卻又跑出來請她進去。
香茗進來時便是掛著臉子的,玲瓏就當沒看到,不過就是個爬床丫頭,我若是和你一般見識了,我就白活兩世了。
“勞煩姑娘親自跑一趟,我三哥那里來的是哪位貴客,為何要讓我過去,若是外男,這自是不合規矩。”
聽到五小姐這樣說,話里話外就是透著不想去的調調,香茗有些不耐煩,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是酸不酸甜不甜的道:“三爺今日才從莊子里來,和他一起的自然都是飽學之士,客人是誰,三爺是不會對婢子說的,但三爺卻是讓婢子來請五小姐過去,想來也不會是如五小姐所說的不合規矩。”
一旁的杏雨看向玲瓏,玲瓏給她使個眼色,她便問道:“香茗姐姐,那來的可是許家二爺?”
香茗道:“許家二爺在聽風閣小住過,婢子自是識得的,這次來的這兩位爺,婢子還是頭回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