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深一直病著,那兩個通房在旁邊服侍,他也沒有多想,還以為就是娘親送來照顧他的。
正巧,梁夫人的嫂嫂帶著女兒來京城小住,那位梁小姐剛剛及笄,還沒有訂親,應氏去相看了,沒過幾日,兩家便下了文定,而這個時候,許庭深的病還沒有好,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這些事,待到他知道時,許家和梁家的親事已經定下了。
再說玲瓏,自從出宮以后,金老太太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和女兒一向無話的金三老爺,也是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玲瓏,便再也不想看她第二眼。
倒是金家三爺金子烽,來到玲瓏的小跨院,仔細問了進宮時的細節,便馬不停蹄去了鎮國公府。
到了鎮國公府門前,正好看到一輛黑漆平頂的馬車從國公府出去,他問帶他進去的小廝:“那是世子出門嗎?”
小廝道:”世子還在木蘭堂,方才的馬車上坐的是夫人,皇后娘娘宣了夫人進宮呢。“
金子烽想起燈市大街的事,便問道:”七小姐沒陪夫人進宮啊?“
平素里巴結世子的人很多,這位金三爺以前來過幾回,倒也沒見世子有多稀罕他,這會兒問三問四的,還問到七小姐身上,真是個不懂事的。像鎮國公府這樣的門第,府里的小廝們本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金子烽才問了幾句話,這小廝就擺出一副輕視的樣子,冷冷道:”夫人和小姐們都在后園,國公府不是小門小戶,前園和后園涇渭分明,金公子就別多問了。“
金子烽面紅耳赤,暗暗后悔說錯了話,平白惹來奴才們的唾沫星子。本想拂袖而去,可又一想,顧家門檻再高,眼下也正在向金家提親,哪能因為奴才們的幾句話,就把來此的目的給忘了呢。
到了木蘭堂,顧錦之并沒在宴息處。一個叫小錘的小廝過來,說是世子爺被國公爺叫去了,請金三爺多等一會兒。
金子烽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直到太陽下山,顧錦之也沒有回來。
金子烽無奈,只好先行告辭,剛到大門口,就見一位誥命大妝的貴婦由丫鬟們攙扶著,面色蒼白地從馬車里出來,坐進一駕青幔小油車,進府去了。
看那貴婦人的年紀妝扮,想來就是國公夫人孟氏了,她不是被皇后娘娘相召進宮去了嗎?怎么倒像是從閻羅殿里走了一圈兒回來?
金子烽不解,可也再不敢多問,又向里面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顧錦之被國公爺叫去有什么事,他只好訕訕地走了。
孟氏幾乎是跌跌撞撞從小油車里下來,若不是有丫鬟扶住她,她說不定就要昏倒過去。
自從做了鎮國公的繼室,十多年來她進宮無數次,可還是頭回聽到皇后那般冰冷的語氣。
”本宮長年累月在這個永華宮里,可也知道但凡能把后宅治理得妥妥當當的主母們,哪個都不是笨的,沒有幾分手段當然不行。可是這話又說回來,十來歲的小姑娘,笨一點無所謂,有的是時間讓她學得精一點兒。本宮最不喜的就是那些自作聰明、整日想著興風作浪的,后宮也后,后宅也罷,這樣的女子,哪個爺們也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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