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依舊面無表情,目光渙散,看不到焦聚,由流朱和沁緋攙著,上了肩輿,花雕和流朱、沁緋跟在肩輿兩側,向正堂走去。
金媛徹底呆住,那個女官叫她馮夫人,馮夫人,馮婉容!
馮婉容不過就是個瘋婆子而已,她憑什么要讓王府里的女官如此謙恭,她算什么?
這時,金婉走到金媛身邊,嘆了口氣:“唉,三伯母可真行,硬是挺到了這一天,可惜了宋姨娘,那通身的氣派,哪里是三伯母能比的。誰能想到怎么就瘋了呢。”
金媛只覺一口惡氣涌上來,她一把握住金婉的手腕,嘶聲道:“胡說,我娘才沒有瘋,她是被你娘給害的!”
宋秀珠初次發瘋就是在和焦氏撕打的時候。
金媛的指甲陷到金婉的肉里,金婉強忍疼痛,冷笑道:“我們母女住在你們家里,本就是寄人籬下,我娘自身難保,又怎能害她,這府里的丫鬟婆子,有哪個能聽我娘吩咐的。三姐姐好好想想,五姐在江蘇時,你們母女過得多好,自打五姐回來了,這府里哪還有你們的好日子,你再看看她們母女如今有多風光,可憐三姐和宋姨娘啊,唉,就連三伯父,怕是都快要忘記你們了。”
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潑下,金媛怔在那里,抓住金婉的手松了下來,金婉心疼地看著手腕上的幾個紅印子,暗自撇嘴,就你這個又傻又魯莽的蠢樣,金玲瓏沒把你給玩死,你還真要謝謝她。
這大半年里,金婉常常會想起當日忽略了的那些細節。在東府里,那個叫玉竹的丫鬟是跟在金玲瓏身邊的,如果不是那個玉竹向大伯母告密,金嫦和她不會被軟禁。
金嫦丟失之前,金玲瓏去見過金嫦,之后金嫦自幼帶的玉佩就不見了。
金嫦被從江寧侯府接回來時,曾經告訴金婉,有人拿了她的玉佩去見乳母,乳母信以為真,以為是金嫦要求助,這才找了表哥來救人。
如果金嫦遠嫁前沒有讓她當心金玲瓏,金婉還把金玲瓏當成在老宅時任由她們姐妹欺負的受氣包,可現在她不會了。
金玲瓏已是準王妃,她更是不敢去碰了,好在還有金媛。
正堂之內,金敏和馮氏接受睿親王行女婿之禮,金敏和馮氏又向睿親王跪拜還禮,至此禮成。
王府長史將聘書和聘禮單子交到金敏手中,睿王走出正堂,長史指揮著送禮的親隨們將紅漆描金的聘禮一抬抬擺好,依制一百六十抬的聘禮,擺滿整條吉祥胡同。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花雕已經引了馮氏和兩個丫鬟,走進了不遠處的花亭里。
玲瓏正在翹首等待,遠遠看到馮氏過來,她飛奔著迎上去,雙手扶著馮氏的胳膊,上下打量,確定母親安然無恙,她一頭扎進馮氏懷里。
花雕暗地里吐吐舌頭,殿下,你可是把王妃得罪得不輕啊,把我也給連累了,王妃,您火眼金睛,一定要看清楚花雕我是被逼無奈!
她板起臉,把殿下事先教她的話復述一遍:“王爺說了,五小姐待嫁,要忙的事情很多,沒有時間照顧馮夫人了,因此在大婚之前,馮夫人都住在府外,王爺請了御醫為她診治,五小姐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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