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華解釋,“慕遲暫時不可于人前站起,很多事便不適合做,你若做到了陛下會如何想?”
一個回京還不到兩年,且坐在輪椅之上,身又在盛京城的親王,如何得知遠在青州之事?
楚玄遲冷靜下來,“父皇定會對我起疑,從而心生忌憚,不再信任我,太子皇兄也會防備我。”
“正是如此,老六當年雖在舞弊案查到了晉王頭上,但并未查到私造武器之事,讓其逃過一劫。”
墨昭華不可提及“前世”這等字眼,便以“當年”替代,左右是楚玄遲聽得明白,無需多她做解釋。
“昭昭也要我如此么?”楚玄遲有時確實激進了些,她則正好彌補這點,他愿征求她的意見。
墨昭華搖了搖頭,“妾身原本確實這般想的,但如今要慕遲一舉拿下晉王,免得節外生枝。”
“這是為何?”楚玄遲略顯心虛,但又有幾分疑惑,這與墨昭華平日里的性子不太一樣。
墨昭華幽幽嘆氣,“因為即便妾身阻止,慕遲既已知曉此事,便不會當做不知道,繼續等待。”
“昭昭,我并非與你作對……”楚玄遲的心思被她說穿,尷尬的垂下眸子,不敢與之對視。
墨昭華并未怪他,“妾身是女子,最先想到的是慕遲,而慕遲是臣子,便會以江山社稷為重。”
他們誰都沒錯,只是各自的立場不同罷了,為人妻者以夫為先,為人臣者以國為重,皆無可厚非。
“那昭昭可會生我的氣?”楚玄遲不想與她生嫌隙,萬一她是為他妥協,他愿意先行放棄。
墨昭華是換了個角度,站在他的立場考慮,“不會,否則妾身撒謊便是,何須告知兵器所在?”
只要她此前說一句不知道,便沒了后面這些麻煩,她愿意直言相告,便說明她已支持他。
楚玄遲喜出望外,“所以昭昭其實已允許我,這次便借著舞弊一案,徹底將老大拿下?”
“嗯……”墨昭華頷首,“黎民百姓明明可安居樂業,妾身又何必讓他們再多受一些苦楚。”
奪嫡雖不至于像造反那般嚴重,但也有兵戎相見的可能,屆時受苦受難的還是黎民百姓。
“是了,國不安,民又何以安?”楚玄遲對著她拱了拱手行禮,“昭昭大義,巾幗不讓須眉!”
墨昭華笑了笑,“慕遲言重了,你記住,晉王書房底下有間密室,里面便藏著他私造武器的證據。”
楚玄遲道謝,“多謝昭昭相告,有了昭昭相助,老大便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插翅也難飛了。”
若只是一個舞弊案,文宗帝還可能輕饒了楚玄懷,但若是查出私造兵器,他就絕不可能輕饒。
楚玄懷這般覬覦儲君之位,一旦被他成功奪嫡,嘗到了皇權的滋味,怕是該對皇位下手了。
文宗帝還年輕,如何舍得這么早放下皇權,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鼾睡,楚玄懷將是大威脅。
墨昭華收斂笑容,“再說回禮部這邊,尚書與右侍郎皆不曾受賄,受賄是以左侍郎方進為首。”
正是因方進參與了科舉舞弊,她當初才設計讓墨淑華嫁入侍郎府,可惜被墨瑤華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