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不得這些不吉利的話,尤其還是正月這種喜慶日子,更顯得晦氣。
尉遲堃虛弱的開口,“這些年你們毫無建樹,這鎮國將軍府怕是保不住了。”
尉遲長弓直接跪了下去,自責卻又很無奈,“都是兒子太過無能,辱沒了門楣。”
他也想撐起這個家,可每人的能力都不同,他既無驍勇善戰之力,又無出謀劃策之能。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紛紛跪下,孝子賢孫跪了一地,這一幕便足以說明尉遲長弓孩子很多。
“無能不打緊,能安然也是種本事……”尉遲堃越說聲音越小,“切不可貪婪,害人害己……”
尉遲長弓自嘲道:“父親敬請放心,僅憑兒子這能力,便是想貪婪,也沒人會給俄日機會。”
“以前確實沒有,但有了祁王你就動了心。”尉遲堃拼著一口氣道,“別以為我不知你那點動作。”
“父親,兒子沒有……”尉遲堃確實早已陽奉陰違,與楚玄寒達成交易,可他至今都不肯承認。
“我這都要死了,你還要騙我?你于心何忍?”尉遲堃知曉卻沒多勸,原也是存了些小心思。
只是這大半年來看到楚玄寒的情況,感覺他無奪嫡之人,這才想借用遺言,勸解尉遲長弓。
尉遲長弓這才承認,“父親,兒子只是不想家道中落,將來受人欺辱,兒子作為長子有這責任。”
“你有責任,但沒能力。”尉遲堃道,“勉強而為也只會害了整個尉遲家,趁早死了那念頭。”
若是真有機會出頭,他又豈會阻止兒子,否則也不會等到要死了才勸,早就與之說開了。
尉遲長弓道:“連父親都這般看輕兒子,其他人更不會給兒子面子,從龍之功是唯一的機會。”
“祁王不行!”尉遲堃道,“你與其鋌而走險,不如安分守己的做個忠君之臣,那才是你的機會。”
“東陵能人眾多,兒子何來的出頭機會?”尉遲長弓自知太無能,只能劍走偏鋒,富貴險中求。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夫更不會害你……”尉遲堃喘著粗氣,“你便聽老夫一句勸,死心吧……”
“父親,請恕兒子不孝。”尉遲長弓堅持己見,哪怕是對方要死了,他都不愿答應放棄此事。
“你這是要老夫死不瞑目啊……”尉遲堃痛心疾首,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死了,便再無人能勸他。
尉遲霽明突然開口,“父親,兒子覺得祖父所言有理,您還是聽勸吧,莫要落個不孝之名。”
“是啊,夫君,公爹豈會害我們?”徐氏見長子相勸,便也跟著勸起來,“您切莫惹公爹生氣。”
“父親……”尉遲霽光見狀也喊了一聲,看樣子是想勸,只是他沒能將后面的話說出口。
因為尉遲長弓已然開口妥協,“我知道了,你們莫再勸,我聽父親的話便是,不生那貪念。”
“好,這才是老夫的好兒子……”尉遲堃緩緩閉眼,“有你這句話,老夫便死也能瞑目了……”
尉遲長弓見他雙目合上,大喊一聲,“父親!”
尉遲霽明幾兄弟也跟著大喊,“祖父!”
幾個姑娘哭了出來,“嗚嗚……”
尉遲長弓回頭不見自己的兄弟,厲聲質問,“其他幾房怎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