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下人急切的聲音,“來了,二爺三爺皆已入府,馬上就能到。”
他是剛從府門那邊跑過來稟告,只是還等沒進來,便聽到了尉遲長弓的怒聲。
“老夫等不到……他們了……”尉遲堃沒睜眼,只有嘴巴微動,“有你們在……”
尉遲長弓又喊,“父親!”
徐氏也紅著眼睛喊,“公爹……”
尉遲霽明等一眾孫輩也在喊,“祖父!”
尉遲堃勉強睜開眼,看了他們一眼,“足矣……”
而后,他的眼睛徹底閉上,尉遲長弓伸手探了探鼻息,已是氣息全無。
尉遲堃的二兒子先一步闖了進來,焦急的問,“大哥,父親的情況如何了?”
尉遲長弓對著床磕了個頭才回答,“父親已經走了……”
尉遲老二走到他旁邊跪下,重重的磕頭,“父親,是兒子不孝,來晚了。”
尉遲老三緊隨而來,見狀都不用問,便知是什么情況,這分明是尉遲堃已走了。
于是他也不多問,走到尉遲長弓另一邊跪下,“父親,兒子不孝,未能給您送終。”
隨著尉遲堃的逝世,將軍府亂作了一團。
一群孝男孝女,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圍在尉遲堃床前,都是哭聲震天。
楚玄寒與尉遲霽月緊趕慢趕,終究也沒趕上看最后一眼,剛入府便得知死訊。
他來到尉遲堃的廂房,地上那群孝子賢孫看到他,趕忙過來行禮,“微臣拜見……”
楚玄寒忙抬手示意他們免禮,“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大家就免了這些虛禮,死者為大。”
尉遲長弓帶頭起身道謝,“多謝殿下……”
尉遲霽月在床前跪下,“祖父,孫女不孝,未能趕送您最后一程……”
在得知尉遲堃去世的那一刻,她的心便沉到了谷底,以后再無人庇護她了。
尉遲長弓安慰她,“王妃請節哀,祁王府距離寒舍甚遠,相信父親定能理解您。”
其他幾房就住在附近,隔著條街道或者一條巷子,這都沒能趕上,更何況是祁王府。
兩座府邸相隔這么遠,府里的人過去傳信又需要時間,尉遲堃如何還能撐到他們趕過來。
楚玄寒看著床上了無生息的人,感慨道:“有御醫診治,老將軍怎還是撒手人寰,哎……”
尉遲長弓也不敢責怪御醫,“父親戎馬一生,多次身受重傷,身子早就垮了,御醫也已盡力。”
楚玄寒又想做好人,“老將軍勞苦功高,本王稍后就入宮請旨,求父皇下令厚葬老將軍。”
他了解文宗帝,縱使他不入宮請旨,文宗帝定然也會下令將尉遲霽風光大葬,他這是撿人情。
尉遲長弓對著他躬身一拜,“微臣多謝殿下大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