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御王府。
楚玄遲應酬到很晚才回府歇息。
墨昭華伺候他沐浴,“慕遲,父親今日送了賀禮過來。”
楚玄遲有些意外,“既非年節,又非誰的生辰,他突然送賀禮作甚?”
墨昭華道:“慕遲能行走的事已人盡皆知,父親說為你感到高興,值得慶賀。”
“確實值得慶賀。”楚玄遲笑道,“他既愿意破費,那便隨他去,我們也不嫌禮多。”
“父親的確是破費。”墨昭華輕笑,“聽喬姨娘說,父親已找好宅子,很快便要搬出去。”
喬氏出身不好,只是婢女,但被抬為妾室后,跟著容清斷文識字,如今也是能寫信了。
她不方便時常來御王府,便用書信聯絡,與墨昭華關系保持的很好,也是為墨慶華在鋪路。
別看她出身差,可她心思通透,眼光又毒辣,看人很準,知道跟著什么人才對自己有利。
昔日容清只是個失寵的主母,旁人都敢給她臉色,喬氏卻始終如一的尊重,晨昏定省從不懈怠。
容清和離后,她也時常書信來往,不僅關心著對方,也一次次表達自己對其的感激與尊重。
她是個很有遠見的女子,知輔國公府的重要,如此做同樣是在為墨慶華鋪路,不失為好母親。
楚玄遲不解的問,“他丁憂結束不就能再被啟用,為何要搬家?莫非是墨府嫌風水不好?”
“一來是父親很難再回到以前的高位上,二來則是家里的人口少了,無需這么大宅子。”
墨昭華解釋,“最重要的一點,父親沒多少家底,又喜歡收集古玩字畫,早已是入不敷出。”
墨韞年輕仗著有容清不斷用嫁妝貼補家用,無需自己來為生計操心,散盡家財收集古玩字畫。
結果這兩三年的時間,墨府接連出事,又沒了容清貼補,他只得變賣了家產,勉強維持墨府風光。
現在是壓力太低,又覺得沒必要為了府里這幾人再強撐,這才決定搬家,換做小宅子生活。
若是以后還能再登高位,重新換宅子便是,若是上不去,他守著一座小宅子也是能度日。
楚玄遲了然,“他送來的賀禮定不會太輕,如此說來果然是破費,怕是要心疼好些日子了吧?”
“管他呢,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墨昭華不心疼,“母親和離之前,他可沒少占母親的便宜。”
楚玄遲大笑,“昭昭這么說,那我可就一點都不內疚了,他的賀禮我也能笑納,哈哈……”
“且不說他了,蕭衍與桑淮審訊的如何了?”墨昭華不喜歡談墨韞,“可有證實他的身份?”
楚玄遲搖了搖頭,“天牢獄卒審了幾天都沒能撬開他們的嘴,但也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那是自然,這人都已經在天牢里,除非他們在宮里有強大的關系,否則定是無法劫獄。”
墨昭華也不著急,蕭衍作為首腦,骨頭硬些,嘴巴緊些也在情理之中,慢慢審著便是。
“正是如此。”楚玄遲道,“所以太子皇兄絲毫不著急,說是先讓他們吃點苦頭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