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文宗帝被活活疼醒過來。
這一次如墨昭華預料的那般,已非他所能承受之痛。
于是也無需李圖全相勸,他自己就決定召墨昭華入宮來為他施針。
他說的是施針,而非緩解疼痛,也就是說他已能接受墨昭華的針灸術。
在疼痛面前,文宗帝終究還是妥協了,他總不能在能緩解的情況下被疼死。
莫說他是九五之尊,便是個普通人,性命也珍貴,他又如何舍得就這般死去?
趙福貴來御王府接人時,墨昭華邊更衣邊問,“慕遲可還記得前兩日妾身說的話?”
“自是記得!”楚玄遲對她越發的信服,“昭昭真乃料事如神,父皇果然已忍受不了。”
“不是妾身猜的準,而是妾身診斷的準確。”墨昭華可不想當神棍,“這全是醫術的功勞。”
楚玄遲想方設法夸她,“醫術也是昭昭的,所以歸根結底是你的功勞,我們要抓住這次的機會。”
“不,慕遲。”墨昭華卻改了主意,“父皇既半夜宣召,必然是極其嚴重,我們便不要相勸?”
“這是為何?”因她之前沒提過,楚玄遲很迷惑,“昭昭此前不是說要勸父皇盡快治療么?”
墨昭華解釋道:“妾身后來仔細想過,我們越是相勸,父皇越排斥,不如讓他主動決定。”
“那父皇會選擇讓昭昭治療么?”楚玄遲擰眉,“以我對父皇的了解,他不信任昭昭的醫術。”
他對文宗帝確實很了解,一下就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可惜他無法證明墨昭華醫術高明。
墨昭華笑道:“信不信得看療效,妾身次次都能為父皇緩解疼痛,施針手法也不比御醫差。”
“何止是不差,明明是比御醫好的多。”楚玄遲這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真這么想。
作為第三個接受墨昭華治療,且治療時間最長的人,他對她的醫術與針法最有發言權。
輔國公和容海雖比他更早治療,可施針次數有限,經驗沒他豐富,說的話自不如他。
墨昭華為他穿好衣裳再整理,“疼痛面前,父皇也沒更多選擇,又如何還能計較這么多?”
“也是!”楚玄遲點頭,“父皇耗費了不少物力財力,至今都未能尋找到能治療此癥的名醫。”
那個留仙島一直都只是個傳說,壓根沒人真正見過,所謂的仙人與神醫,興許不存在。
墨昭華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所以我們先不勸,等入了宮,慕遲打下手即可,也莫多言。”
楚玄遲從善如流的應下,“好,一切聽從昭昭的安排。”
這次與上次一樣,他們坐著馬車來到宮外,再翻越宮墻入的皇宮,楚玄遲都沒再坐輪椅。
他們入宮后跟著蒼羨直奔承乾宮,李圖全在寢殿內一邊伺候著文宗帝,一邊焦急等待。
看到他們入殿,他如見救星,“殿下,王妃,你們可算是來了,今夜又要麻煩你們半夜入宮。”
楚玄遲緩步朝文宗帝走來,“無事,只要是父皇有需要,任何時候都可找本王與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