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龍儲爺。”
門樓上的鼓手開始擊鼓,這是皇親國戚出入城門時才有的規格,每一聲鼓的間隔很大,但渾厚低沉,如悶雷一般。
儀仗隊浩浩蕩蕩走出城門,距離城墻400米以內禁止是龍族禁飛區。一些騎著馬的門庭衛士兵正在城門周圍巡邏,維持著準備進場人馬在秩序,如巨樹般林立的翼林衛的望樓正戒備著空中的情況,隨時準備配合那些于空中巡邏的空侯。再往遠處還隱隱約約能看到一處軍營,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屬于驃騎營的一處軍營
不過對于威世寧一行龍而言并沒有這個限制。翼林衛與門庭衛的兵士清出一片空地,丘誠諒對威世寧點點頭,領著幾名龍兵率先起飛。
地面上的威世寧默默深吸一口氣,城內城外的感覺截然不同,城外的空曠才是一馬平川的空曠,寬敞的夯土直道再沒有什么障礙,飛龍在這里可以隨意展翅甩尾,隨意起降而不用擔心撞到什么,不用擔心高度與速度會引起官兵的注意,不用擔心翅膀扇起來的吹落屋頂上的瓦片砸到下面的行人。
難怪城內有些龍一周要出城好幾次,只為了能在城外翱翔一陣子;難怪龍族富戶貴胄都爭相于城外修建府邸宅院,甚至不惜在靖君龍公腳下違背靖律侵占田畝。
空中的儀仗隊在丘誠諒的指揮下已經排列好,身旁的一名侍衛向威世寧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帶著隨員與剩下的侍衛起飛了。
威世寧輕輕踱幾步,緩緩展開翅膀感受風力,天空仿佛有魔力一般,自己體內龍族的血液正在響應天空神圣的召喚
威世寧面對東方的朝陽伸展雙翼,似是在朝拜太陽。萬丈光芒映上鱗片,仿佛顆顆黑玉,燦爛的陽光透過翼膜,形成一道鎏金般的光幕。
威世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自由的空氣,邁步起飛,曠野吹來的風吹過鱗片,滑過翼膜,別有一番風味。不用在意速度與距離,隨心所欲的縱身一躍,便投入了天空的懷抱。
威世寧故意來到一處很高的高度,這種高度在城內即使身為龍儲的自己也不能隨意出入。
地面上的一切變得十分渺小,城外的村莊和農田,宅院與府邸猶如平鋪于地的畫布,頭頂的白云似近在咫尺。晨霧散去,陽光愈加燦爛,照的鱗片和翅膀暖暖的,好不愜意。
翱翔和飛行,并不相同。
威世寧轉到東郊圍場的方向,西靖舊圍場原本在嘉寧城西,白玉河北岸。那里林木茂盛水草豐沛,但從始君高公開始靖君與龍公就將自己的陵寢設置于此,而且為了加強中央集權,每位靖君龍公土葬后都要從各地遷來貴胄豪紳于陵寢旁建立陵邑,舊圍場因此漸漸被破壞。
為了不驚擾先祖同時解決舊圍場日益衰落的問題,東郊圍場應運而生,以龍族正常飛行的速度,不到半小時就能趕到。
威世寧引領著隊伍飛到云層之上,云中的霧氣劃過翅膀一陣清爽;沖出云霧,陽光毫無保留的照耀著身上的每一片鱗,回歸自然回歸本性的興奮和暖意一起流遍身體各處,豁然開朗
威世寧幾乎忘記上次這樣從身體到精神的全面放松是什么時候的事了,索性抓住這難得的放松機會,在暖煖的愜意中將一切雜念拋于腦后。身體也放松下來,平展翅膀隨風滑翔。
有那么一瞬,威世寧幾乎忘記了地面的存在,世界仿佛只有日月星辰,自己如同游魚一般浮沉于宇宙之中,以云為食,以風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