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此誰會受益呢?一大串名字從威世寧腦海中浮現,冰島,東陸甚至洛格的二叔都有理由,細思極恐。但要想真的了解那只能等洛格查下去了,與自己無關。
威世寧深吸一口氣,身體不再如方才那般顫抖了,反而有些疲憊。他看了眼一旁的武世祿,武世祿很識趣的沒有注意自己,而是正背對著自己警惕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武世祿是個老兵了,他經歷過更激烈的戰斗受過更嚴重的傷。不過威世寧敢肯定在他嚴肅的表情下同樣恐懼——如果自己受傷的事傳出去,一個龍儲一個世孫還有一個侍衛,誰最倒霉一目了然。
自己建議讓丘誠諒送洛格回去的時候他就選擇了保持沉默,間接把自己再次置于危險之地,固然是私心作祟——他必須保證把這件瞞到自己立出新功勞之后,而若是反賊真的鋌而走險攻過來,他拼死一搏也能得一個忠心護主的名聲保住家里的龍。
當然,他也不會天真到以為能唬住自己和洛格,肯定能看出來是自己和洛格順水推舟給了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樣冷靜冷靜后威世寧感覺身體的控制權逐漸回歸,但疲憊感卻越來越濃重,想要再思考些什么大腦已經開始抗議了。
威世寧再次深呼吸,試著把臂弩解下來,這次很順利,臂弩的殘骸咔一聲便脫離了手臂落到地上,望著地上臂弩的殘骸威世寧有種醉酒的感覺,有些眩暈,很想閉上眼睛睡一覺。
這種感覺不對勁,威世寧強打起精神。難道是因為自己受了傷?但身上的傷口并沒有想象中那般疼痛難忍。那莫不是敵人的武器上有毒?但一旁的武世祿卻沒有什么反應。
困意就像入夜后的霧一般漸漸濃郁,將自己的一切思緒都淹沒在霧靄之中。周圍的安靜愈發詭異,連風吹草地的聲響都消失了。
這時威世寧身下卻突然傳來一聲液體滴落的嘀嗒聲,仿佛是這萬籟俱寂的世界唯一的聲響。
威世寧低頭一看,自己腳邊已然出現一汪血洼,晶瑩剔透的龍血映著自己的臉仿佛是地獄中自己的凝視。
威世寧頓時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忙伸出一只前爪摸向胸前的傷口,果不其然,深紅的衣服濕漉漉的,已經浸透了自己的鮮血,血液順著前肢鱗片的縫隙如一條條小溪般流淌地面。
胸口的堵住傷口的匕首已經不見了,順著血跡威世寧看到它正于陽光下反射著血色寒光靜靜的躺在方才自己降落的地方。
“不能是現在……”
威世寧撕開胸前的衣服,胸口表面沒有什么明顯的傷痕,也依然沒有特別疼痛的感覺,但血液如同即將沖垮堤壩的水一般流淌著,隨著心跳的頻率有節奏的噴涌著。
威世寧立馬趴下來,騰出兩只前爪攥著從衣服上扯來的布條掙扎著想要堵著傷口,但這小小的傷口卻依然不緊不慢的從鱗片的縫隙處向外滲血,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具身體。
一旁警戒的武世祿終于發現了異樣,趕忙轉身向自己跑過來。威世寧也想走上前,可剛剛起身腿一軟便趴倒在地上,隱約看見武世祿似乎在對自己喊些什么,但除了耳邊的嗡鳴什么也沒有聽見。
“這里不是……心臟的位置……是要偏一點……對吧?”
威世寧感覺眼皮非常沉重,不自覺的合上了眼睛想要歇一歇,在黑暗中似乎輕松多了,方才的眩暈也變成了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似乎自己不必再揮舞翅膀便能翱翔九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