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蓋殿。
戶部尚書顏希哲跪奏“河間、開封、延安、北平諸州府,夏日遭遇蝗災。山西汾州又遇旱情,諸地減產,田賦能收。臣懇請陛下免其田賦。”
朱元璋威嚴地點了點頭,手中毛筆蘸了蘸墨水“諸地遭災,朕心如焚。依你之言,免了這些地方百姓稅賦吧。命地方如實奏稟災情,若民無所食,當開倉放糧,救濟于民,做好撫恤,萬不可形成流民,餓殍于道!”
顏希哲謝恩“陛下愛民如子,乃百姓之幸。”
朱元璋低頭,在奏疏上寫下幾個字,合上之后說“都是朕的百姓,如何能不憐憫。既然你來了,這里還有一事需要戶部調濟。”
顏希哲小心地抬起頭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將奏疏放至一旁“如今已是八月,河南、神武等衛軍士依舊缺乏過冬衣物,戶部當調撥棉衣等物兩萬套。”
“臣領旨。”
顏希哲沒有猶豫。
朱元璋抬了抬手“下去吧。”
顏希哲剛走出華蓋殿,迎面就碰上了胡惟庸、陳寧,拱手行禮。
胡惟庸看了看顏希哲古井無波的臉,詢問道“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回胡右相,不敢窺陛下天顏,不知心情如何。”
顏希哲冷著臉。
胡惟庸目光微微一寒,別人都喊自己胡相,這就是丞相了,可你顏希哲偏偏喊我胡右相,這是提醒我上面還有一個左相徐達不成?
徐達雖是左相,那又如何,他如今不在金陵,而在北平!
還有你一個戶部尚書,沒事跑華蓋殿干嘛,有事去中書省議事,如何能越過我這個右相直接去找皇帝,劉伯溫功勞高看不起我,你顏希哲算什么東西,也看不起我?
甩袖而過。
胡惟庸、陳寧入殿。
朱元璋聽聞鹽徒鬧事,竟膽大包天到炸了知府衙門、漕運公署的院墻,怒拍桌案“此事務必嚴查!嚴刑逼問張三秀,讓他交代出同黨,命淮安知府任光祖,合大河衛指揮使,全力進剿鹽徒!一旦查實,絕不姑息!”
“臣領旨。”
胡惟庸答應道。
朱元璋怒氣難消,這段日子也著實不安穩,先是青田縣軍士叛亂,接著又是廣東儋州山賊作亂,如今又出鹽徒之事!
“還有何事?”
朱元璋見胡惟庸不走,開口問。
胡惟庸肅然道“陛下,這鹽徒一案,是否需要擴大搜查,臣揣測,鹽徒極有可能是張士誠余部作亂,若當真如此,那蘇州是否也查一查?”
朱元璋凝眸,看著深沉老道的胡惟庸,又拿起文書看了一眼“此事發生于淮安府,就沒必要去查蘇州府了吧。”
胡惟庸應了一聲,行禮退出。
朱元璋將文書摔在地上,冷冷地說“不過是與蘇州知府魏觀有些嫌隙,這就想動手了。胡惟庸,你還是太急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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