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妻管嚴,事事都聽妻子的,這一拖,就是兩年時間。”
“而隨著拆除工作的臨近,周圍的房子越來越少,只有少數幾戶人家還賴著不走!”
說到這,蘇曼卿無奈的嘆息道:“悲劇就是在這個時間發生的。”
“他們家死人了?”
蘇曼卿點點頭:“那天,他被郊區分局的局長崔鵬支到了省城學習,他的妻子和女兒留在家中。強拆過后,他的妻子和女兒全部消失不見。”
劉青山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如果只是消失不見的話,那并不代表人就死了。”
“可他一口咬定人就是死了,而且還在廢墟中找到了妻子從不離手的翡翠手鐲。”
劉青山道:“對于這件事,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我表示遺憾。可如果在沒有找到尸體,也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去懷疑一位正廳級的市長,和一位正科級的分局副局長,我覺得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可在那份錄音中,副局長崔鵬在醉酒的狀態下,說他的妻子和女兒已經死在了強拆中。”
“而下令強拆的,就是……小姑父。”
“事后的處理……也是小姑父下的命令。”
劉青山聞言,依舊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表情,在細細斟酌一番后,緩緩的說道:“所以說,那個叫郭振的警員,手里最關鍵的證據,是一份分局局長醉酒后的錄音!”
“是!”
“可按照我國的法律,醉酒時說的話,不能被當做證據。況且他的妻女尸體,至今也沒有找到,只能算做失蹤。這個案子,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只能選擇報警處理,與我們紀委的工作沒有關系!”
“真的一點關系也沒有?”
蘇曼卿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的看著劉青山。
劉青山笑道:“他的舉報,是不是沒人受理?”
“是!在紀委門口的時候,保安都說他是瘋子。”
劉青山點點頭:“妻女失蹤,家庭破碎,確實會影響一個人精神狀態。我們可以同情他,但并不能因為這份同情,就冤枉一名積極為民、努力改革的同志。”
“在城市的改革中,我們的工作人員會遇到很多的困難,很多難以處理的事情。”
“就比如你口中的強拆!”
“同樣的補償款為什么別人都選擇了同意,而他們一直死咬著不放呢?”
“若是同意了他們的要求,那對于其他同意拆除的人,是不是不公平呢?”
“一個棚戶區改造工作,因為某些人的利益,硬生生的拖了兩年。”
“若是他們不堅持,不為了一己私利拖延整個項目的進度,那些補償安置房是不是早就建起來了?”
“那片區域是不是可以提前兩年完工?”
“另外……”
劉青山停頓了幾秒,思慮少許后,這才說道:“三花啊,你剛大學畢業,雖然各項成績都不錯,但對于社會的險惡,還知道的太少。”
“就拿這件事來說,對方的妻子是個典型的釘子戶,如此自私自利的人,真的愿意為了一個房子而死嗎?”
蘇曼卿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的問道:“青山伯伯,你的意思是,對方的妻女很可能沒死,只是躲了起來,目的是為了獲得政府更多的賠償金?”
劉青山搖了搖頭:“不!這個操作起來太難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查一查他家的拆遷補償款,有沒有提前被他老婆拿走,如果拿走的話,那他的妻女會不會是借故離開他的呢?”
“我明白了,謝謝青山伯伯。”
蘇曼卿立即起身,一路小跑的離開了辦公室。
劉青山則是回到了辦公桌前,輕輕的寫下了“郭振”的名字。
“這件事,倒是在關鍵時刻能用一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