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牧民被戎族貴族壓榨得和奴隸沒什么兩樣兒,沒什么油水可榨。
榨這些底層牧民的油水,哪兒有抄北戎貴族的家來得痛快?
他現在就是用小恩小惠收買人心,想辦法獲得底層牧民的支持,然后利用這些牧民推翻北戎貴族的統治,將這個草原納入囊中。
等到他統治了整個草原,那還不是想怎么搜刮怎么搜刮?想怎么壓榨就怎么壓榨?
現在他不拿牧民一針一線,和牧民講什么魚水情,等到將來消滅了所有對手,這草原的一根草,一坨棵樹,一坨牛糞都得姓曹!
曹鯤看著郁郁不樂的旭兀烈,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旭兀烈首領,怎么不笑啊?是不喜歡笑嗎?”
旭兀烈強顏歡笑道:“不,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曹鯤故作關心地問道:“哦?能說說嗎?是什么事讓你這么愁眉不展?”
旭兀烈一臉憂郁道:“派去漠北三部的使者遲遲未歸,而王庭在大規模集結軍隊,我擔心乙稚邪隨時會派大軍攻打鄂多斯。”
曹鯤不屑道:“乙稚邪?志大才疏,酒囊飯袋!見小利而忘大義,為了蠅頭小利背棄盟約,孤視他如冢中枯骨,你不必擔憂,他若敢派軍前來,孤定讓他知道什么叫恐懼!”
旭兀烈道:“大王神威無敵,我十分敬佩,可是乙稚邪在王庭聚集了數千萬北戎勇士,那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足以踏碎大地,飲干河流,毀滅萬物。”
曹鯤自信道:“烏合之眾,人心不齊,不足為慮,孤視王庭大軍如土雞瓦狗,你只管跟著孤好好干,將來孤讓你當草原上的王,取代乙稚邪成為北戎大單于,走上人生的巔峰!”
旭兀烈已經吃了不少曹鯤畫的大餅。
曹鯤畫的大餅雖然讓人心動,他也想進步,當一把大單于。
可是草原上的形勢非常明顯,大單于乙稚邪兵強馬壯,軍力是曹鯤的百倍,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按照他的想法,現在就該跑路,逃回雍州,龜縮不出,據城而守,而留在草原,無險可守,后繼無援,那就是死路一條。
如果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他是真的不想投降。
曹鯤仿佛看穿了旭兀烈的心思,笑道:“旭兀烈首領,你不會是害怕了吧?不會吧?孤觀你生的虎背熊腰,在戰場上也是勇武不凡,應該不是膽小之人,如果你怕了,那你可以帶著家眷遷往雍州,或者定居玉京,到了那里,你可以享受錦衣玉食,安枕無憂,就再也不用害怕乙稚邪了。”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旭兀烈作為一部首領,志在稱霸草原,什么時候被人這么小看過?
感受到部族將領們投來的目光,旭兀烈感覺顏面掃地,大聲道:“我不怕!我從未把乙稚邪放在眼中!他不過是一個仗著祖上血脈,才竊取了大單于之位,如果我在戰場上遇到他,我一定斬下他的首級!”
曹鯤拍案叫好:“好!這才是我敬重的草原英雄!只要你能殺了乙稚邪,孤就支持你當北戎的大單于!還有在座的眾多鄂多斯英雄們,孤在這里承諾:你們誰能殺死乙稚邪,孤就支持你們當北戎的大單于,如有違背,天打雷劈,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在場的鄂多斯將領們無不雙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自己成為大單于的那一天。
哪怕明知這是曹鯤拋出的誘餌,但是他們還是心動了。
大單于啊!
那是草原上的至高無上的主宰!
如果能當上大單于,就算是給曹鯤當鷹犬又有何妨?
草原上的寒風,依舊在吹拂,冰冷刺骨,滴水成冰,但曹鯤的話卻像是一把火,點燃了這些鄂多斯貴族的野心。
與此同時,金狼山王庭金帳,北戎的貴族和大臣齊聚一堂。
大單于乙稚邪坐在寶座上,面容如同草原上的烏云,陰沉而不可測。
“旭兀烈背叛了戎族,他已經成為戎族的叛徒!草原的恥辱!曹鯤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