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陶高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帳頂的氈毯簌簌作響:“公孫大人!我戎族男兒重情重義,絕不會出賣兄弟!你若信我,便將真心話說與我聽,你若不信,我即刻命人將你送回云中城!”
公孫儀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好!既然單于如此坦誠,本官便說些掏心窩子的話!我大魏皇帝,神武絕世,雄韜偉略,心懷天下。他要的,不是一城一池,而是整個草原。大魏統治草原的方式,只有順者昌,逆者亡。”
他喝了一杯酒,直視哈斯陶高的眼睛:“對于不愿臣服者,自然是刀劍相向,以武力懲罰;對于心向大魏者,我大魏皇帝絕不會吝嗇賞賜!單于,您可明白?”
哈斯陶高的額角滲出冷汗,他當然明白公孫儀的意思。
魏帝大舉北征,吞并草原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如果突薛部不臣服,等待他們的,必是血流成河;
如果臣服,或許真能如公孫儀所言,換來王爵與封地。
公孫儀見哈斯陶高沉默不語,便繼續說道:“單于,您可曾想過,乞顏部已經有心內附。如果突薛部能搶先一步,爭做表率,我大魏皇帝必會厚賞,以示嘉獎,屆時突薛部獲得的好處將遠超其他各部!”
他忽然湊近哈斯陶高,聲音如毒蛇吐信:“單于,到時候,您就是大魏的功臣,是漠北的英雄!是大魏的異姓王!是草原的霸主!”
哈斯陶高的呼吸急促起來,眼神也變得火熱。
公孫儀見火候已到,便不再多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識時務者為俊杰,通機變者為英豪!”
哈斯陶高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突薛部的祖先,曾是草原上偉大的英雄,如今卻因內亂與外敵而日漸衰落。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臨終前握著他的手,說:“突薛部的未來,在你手中。”
他想起了塔娜,那個在大魏宮廷侍奉魏帝的女兒。
他想起了魏國使者的笑臉,想起了那些部落貴族貪婪的眼神……
“公孫大人……”
哈斯陶高終于開口,聲音沙啞,“若突薛部內附大魏,魏帝當真會封我為王?”
公孫儀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單于,能否封王本官不能向您保證,但我大魏皇帝心懷寰宇,志向遠大,絕不會吝嗇賞賜,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單于您的表現。”
就在哈斯陶高權衡利弊、猶豫不決之時,一份飛馬戰報傳回部落。
得知魏軍在察木河畔大敗王庭百萬精銳,魏國大將董奉先陣斬右大當戶史畢,突薛部上下無不震驚。
貴族們內附之心愈加強烈,紛紛表示為求自保,應依附強者,成為大魏皇朝的屬國,如此突薛部才能變得更加強大富足。
見此形勢,哈斯陶高也不得不召集部落眾人,商議內附大魏之事。
不出意外,七成以上的貴族被魏國收買,表示愿意依附大魏。
太初五年春,突薛部歸附大魏。
魏帝曹鯤厚待突薛部,冊封突薛部首領哈斯陶高為睿王,把突薛部部分族人安置在雍州靈安一帶,編戶籍,分良田,蓋房屋,設立漠北都護府,任命哈斯陶高為大都護,公孫儀為副都護,昭告天下,舉世皆驚。
大魏開疆擴土,降服戎族,百姓揚眉吐氣,振奮鼓舞,西北邊民爭相慶祝,投軍者不計其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