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壇烈酒后,蕭慎借著酒興感慨道:“想我三人并肩作戰,沖鋒陷陣,出生入死,何等暢快!那時,我們手持兵刃,冒著箭矢,與那反賊展開殊死搏斗,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如今功成名就,得享榮華富貴,如此運道,也是上天鐘愛我等啊。”
袁朗道:“我等有今日,全賴圣上英明神武,統御天下,讓我等能夠在這盛世之中,建功立業。”
蕭慎哈哈一笑:“哈哈哈……對,圣上英明,要不是圣上當了皇帝,我們哪兒來的機會在大魏朝殺賊建功?圣上是真命天子,受天命而統御天下,我等自當盡忠職守,為圣上分憂。”
袁朗心中一驚:“郡公慎言!”
蕭慎渾不在意,反問道:“我所言皆是事實,袁兄何故如此緊張?”
鐘攸道:“郡公近來可聽聞汝州之事?汝州都督只因大肆宴請,在宴會上口出誑語,被御史上書彈劾奢靡無度、貪于享樂,肆意妄為,轉眼就被淳于宰相免官罷職,下了大獄。”
“我等雖然有軍功在身,但若不知謹言慎行,只恐禍事將至!眼下這大魏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較勁,我等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蕭慎不屑道:“我看是你們太過緊張了,有些草木皆兵了。我等功勛卓著,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圣上豈會輕易降罪于我等?!那些御史不過是嫉妒我等,故意找茬罷了,不必理會,要是沒有咱們武將在沙場拼命殺賊,他們這些腐儒豈能在玉京高談闊論,安享太平。”
袁朗與鐘攸臉色微變,又對視了一眼。
這蕭慎也太自大了!
沒過多久,袁朗離席告別:“郡公,酒已盡興,在下便告辭了,今日與郡公相聚,實乃幸事,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鐘攸也隨后起身:“在下也告辭了!郡公盛情款待,在下感激不盡。”
“二位這是何意?酒尚未飲盡,何談盡興?二位早離,莫不是我招待不周?”
見兩人離席,蕭慎很是愕然,一串反問脫口而出。
袁朗拱手道:“郡公盛情招待,萬分感謝。只是在下有傷在身,不宜多飲,還望郡公體諒。”
鐘攸道:“老夫年邁,不善飲酒,告辭!郡公保重,他日若有閑暇,再與郡公相聚。”
二人去意已決,又豈是蕭慎能夠挽留得住的?
蕭慎心里有氣,也不起身相送,徑由家仆送客。
他坐在宴席之上,臉色陰沉,口中喃喃自語:“想我蕭慎,一生征戰沙場,立下無數戰功,如今卻被他們如此輕視,真是豈有此理!”
待二人離去后,蕭凡從后堂走出:“此二人膽小如鼠,難成大事,叔父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蕭慎感慨道:“時過境遷啊,這才幾年的時間,江山易主,昔日的英雄豪杰,皆淪為趨炎附勢、唯唯諾諾之徒。”
蕭凡道:“自魏帝北征凱旋以后,以修行為名長期不理朝政,重用文臣,致使武將勢微,多有驕兵悍將被彈劾下獄,此二人想必也是想明哲保身。”
蕭慎譏諷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這曹鯤坐穩了江山,就開始玩弄帝王心術了,真小人也。
“”他以為這樣就能穩固自己的江山,卻不知這只會讓天下武人心寒。”
蕭凡道:“魏帝就是靠著擁兵自重登上皇位,又豈會不防備武人,只是如今大魏鼎盛,朝政穩固,鎮壓四方,武人不敢妄動,眼下我蕭家要想成大事,還是要靠自己。”
“小侄聽聞殷墟即將開啟,因靈脈復蘇,殷墟與以往不同,便是大能也可進入,小侄想要去殷墟一探,尋找機緣。”
蕭慎道:“也好,反正你在玉京只是掛了一個虛職,留在玉京也是空耗時光,不如到外面闖一闖,雖然曹鯤已經得道,但大爭之世,風起云涌,誰又能預判明天會是什么光景?你去殷墟一探,或許能為我蕭家帶來新的機遇,但你要記住,殷墟之中危險重重,切不可大意。”
蕭凡拱手道:“叔父放心,小侄定當小心行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