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的軍陣之中,一員將領挺立在高聳的瞭望臺上,鷹隼般的雙目,冷峻地掃視著戰場各處的局勢。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望向遠方那一片混戰、煙塵滾滾之處。
只見一支隋朝的騎兵,如黑色的狂飆一般,向著他們所在的中軍方向迅猛沖來。
那將領神色驟變,當即快步下了高臺,急匆匆來到陣前,向端坐在駿馬上、威風凜凜的處羅可汗稟報道:
“可汗,大事不妙!
敵軍一支精銳騎兵,正朝著您這兒直撲而來!”
處羅可汗聽聞此言,面色微微一變,還未來得及開口,周圍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喧鬧起來。
“什么!沖著咱們這兒來了?”
一位滿臉胡須的將領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
“聽聞隋朝那幫家伙新搗鼓出了一種長柄的厲害家伙,喚作馬槊。”另一個瘦高的將領接話道,聲音里透著幾分顫抖,
“這玩意兒可了不得,穿透力極強。
據說長度比起咱們慣用的長矛、長槍還要長出一大截,交戰時咱們可就吃虧了!”
一時間,突厥的將領們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與惶恐。
這也難怪,之前小可汗奧射設領著人馬與隋朝騎兵遭遇,一場廝殺下來,人馬死傷大半,潰不成軍。
那些僥幸活著逃回來的士卒,也都失了魂一般,一個個目光呆滯,神智恍惚。
嘴里時不時嘟囔著隋朝騎兵如何勇猛無敵,那將領更是仿若天兵下凡,銳不可當。
打那以后,只要一聽到“隋”字,這些人就會怕的到處逃竄。
雖說沒親身經歷那場慘敗的人,并不知曉當時究竟慘烈到何種地步,但單瞧這些逃回來之人的模樣,便能猜到,那必定是一場令人膽寒的血腥屠戮。
處羅可汗眉頭緊皺,轉過頭,目光如刀般陰狠地掃向身旁這些交頭接耳、亂成一團的將領。
在這兩軍對壘、劍拔弩張的陣前,這般言語,分明就是在擾亂軍心!
在他看來,武器終究是死物,而操控武器的人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他們突厥的騎兵,哪一個不是自幼在馬背上長大,練就了一身精湛的騎射本領?
論起馬戰,何懼隋朝人!
想到此處,處羅可汗猛地一勒韁繩,座下戰馬長嘶一聲,前蹄揚起,他怒目圓睜,大聲喝道:
“都給我閉嘴!
若再有擾亂軍心者,休怪本可汗軍法無情,格殺勿論!”
雖說處羅可汗憑借著威嚴暫時喝止了將領們的交談,可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此時隋朝的那支精銳兵馬已然如洶涌的潮水般,從滾滾煙塵中殺出。
為首沖鋒的,正是武信,他雙眸之中閃爍著凜冽的寒光,恰似那撲食的獵豹鎖定了獵物。
在他身后,一眾隋朝將領亦是個個神情冷峻,緊緊相隨,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能沖破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