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左相國,身為蘇玉婉的親爹,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受委屈,名譽受損。
“亂七八糟。”一直沒有發話的皇帝單燁,終于忍不住斥了一句。
而坐在一邊的皇后似乎有些煩躁,臉上頗有些不耐,道,“安國公夫人的為人本宮還是很清楚的,此事必定是在哪里出了差錯,素心,去把宋太醫請過來。”
皇后對身邊貼身侍俸的一個宮女吩咐,說話的同時,深看了她一眼。
能在皇后邊上侍候的,必定不是一般的宮女,一定是精挑細選,聰慧過人,能明白主子心思的人。只這一眼,那個叫素心的宮女就似乎明白過來了,不動聲色地屈了屈膝。
“是。”
素心走后,皇后遞給蘇玉婉一個眼神,明顯在告訴她稍安勿躁。
云七夕的目光從皇后身上移開時,不經意對上了惠妃的眼睛。此事從頭到尾,惠妃都未說過一句話,此刻她卻一瞬不瞬地盯著云七夕,看樣子是看了好一會兒了,探究的目光中帶著若有若無的一絲欣賞。
不一會兒,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匆匆地入得殿來,在殿前跪下。
“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惠妃娘娘。”
“平身吧。”單燁道。
宋太醫站起來,聽得皇后道,“宋太醫,你是宮里的老太醫了,經驗豐富,皇上及本宮都很信任你,安國公與攬月明明是親父女,為何兩滴血會不相融,問題會出在哪里,你去看一看,不要讓本宮失望。”
不要讓本宮失望,這一句話很是意味深長,長年呆在宮里的人怎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宋太醫應一聲“是”,便走了過來,端起水碗來看了看,再聞了聞。又用手在水里沾了一下,放在舌尖舔了舔,隨后了然地點了點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回頭拱手。
“回皇上,皇后娘娘,安國公與大小姐的血之所以會不相融,是因為這水里加了鹽。任何人的血滴入鹽水中,都是不相融的。”
言之有理!
云七夕在心里點評著宋太醫的話。猜想,接下來應該是到了演技爆發的時候了吧?
果真,皇后皺起眉頭,“鹽水?怎么會是鹽水呢?”
說完,她盯著起先端水碗進來的小太監,目光頓時銳利,“小路子,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從皇后叫素心去找宋太醫起,小路子就知道自己將成為炮灰了,身子骨越抖越厲害,此刻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駭得一張臉煞白,可卻不敢喊出一個冤字來。
“奴才,奴才……”他啞巴吃黃蓮,不敢說出事實的真相。
小路子身板瘦小,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長得還很乖巧,進宮來當太監,想必也是生活所迫,云七夕實在不忍心。只想以牙還牙,懲戒想害她的人,不想連累無辜。十六七的年齡,在現代的話,還在長在父母的護佑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