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他沉聲警告。
“你讓我松開我就松開?”這一次,云七夕沒有松口,只是從喉嚨里含糊地回了一句,表達她的不妥協。
然而下一秒,原本坐在輪椅上的人突然立起,趴在他腿上的云七夕措手不及,也被掀了起來,傷腿上著了力,她慘叫一聲,牙關終于松了。
重心不穩,她本能伸手揪住了單連城的衣襟。然并卵,兩個人的重量更加注定了她倒地的結局,只是,單連城也被她拉下了水。
于是,兩具身體真真實實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云七夕愣住久久沒回過神,她怎的竟然忘了,單連城的殘廢是假的。
上空很近的距離,是單連城那張好似上帝鬼斧神工一般的臉,然而這張臉此刻卻是一種想將她生吞活剝的暴怒。
待她反應過來,她正想掙扎,才發現雙手已經被他一只大掌死死地扣在腰間。于是,她再起了女子動口不動手的念頭。然而這個念頭剛起,她便發現,她可以咬的面積很有限了。
她還發現,她可以夠到的直線距離最近的地方,是那張因為憤怒而緊抿著的薄唇,于是乎腦子竟有一瞬間的斷電行為。簡直是日了狗了。
“單連城,見過不要臉了,可真沒有見過像你這么不要臉的,你簡直刷新了我對人性的認知。”
單連城的胸腔重重地起伏著,低沉的冷聲帶著一股不辯情緒的沙啞,“那是因為你照鏡子。”
云七夕一愣,好半天回過神,一面驚訝他的口才,一面又不服地以更損的話回了過去。
“單連城,你先是當小偷偷我東西,這會兒還當賴皮狗賴著不肯還,你丫的好歹是王爺,不嫌丟你們皇家的人么?”
話落,只聽門口哐當一聲脆響,云七夕稍稍側頭,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一個水藍色的影子。
繡花鞋邊,是一灘水漬以及一地的瓷器碎片,視線上移,是青黎一張驚訝過度的臉。
怎么會有人敢這么跟爺說話的?向來穩重的青黎驚愕到久久沒回過神來,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爺,這是怎么了?”
單連城未回答,盯著云七夕,將小手電拿到她眼前,在她誤以為他會突然良心發現把東西還給她的時候,只聽他冷冷道,“一個月期限到了,來取。”
“我憑什么相信你?”聽見可以取回,云七夕心中一喜,但她表面上可不想這么輕易妥協。
只覺身上一輕,單連城已經直起了身子,高冷的表情寫著愛信不信幾個大字。
青黎已經三兩步走過來,將單連城扶起來,重新坐回輪椅上,關切地問,“爺,傷著沒有,青黎這就去找顧太醫過來給爺瞧瞧。”
“不必了。”單連城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已經恢復了淡然。
而云七夕也算是明白了,就連這青黎,也不知道單連城的殘是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