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剛才的事還得謝謝你。不過,一個人活得好沒意思,要大家活得好,天下人都活得好才有意思。我是多么有仁心的大夫,怎么能看著疫區的百姓受瘟疫折磨呢?所以我來了。晉王殿下如此尊貴,怎么會來?還是晉王殿下早已知道,這里根本就是沒有瘟疫的疫區?”
她字字句句,在反擊,在試探,在暗諷。她不明白這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只能將自己的情緒和心情模糊地表達出來,
單連城盯著她,如想要把她盯出兩個窟窿的眼神。
迎上他嗜血般的眼神,云七夕又是一笑,“莫非被我說中了?晉王殿下對自己的屬下尚有一份仁心,怎么就能看著這么多百姓無辜死去?還是你覺得百姓與你和你的屬下相比,確實不是一個層次,有貴賤之分?”
她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次與他說不上幾句就會杠上,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管不住啊管不住。想著這些天無辜死去的百姓,即便他只是一個不能確定的嫌疑人,她也想要在他的身上發泄一下。至少,他是朝廷一方的人,朝廷這么久對這些百姓不聞不問,她對朝廷窩著火。
這下子,她終于成功惹怒了他!
單連城突然伸手一推,她整個背脊撞在了樹干上,有點疼,寬大的身子傾向她,大掌捏著她瘦弱的肩膀,仿佛要將她捏碎,聲音低沉惱怒,充滿了危險。
“再說一遍?”
忍受著肩膀上那只大掌的力道,云七夕偏生又還不服軟地笑了笑,作死地繼續說了下去。
“不管是真瘟疫還是假瘟疫,朝廷似乎都不太關心這些百姓的死活,這難道不是貴賤之分么?所以,像我們這么輕賤的小老百姓又怎么可能配得上高貴的晉王殿下你呢,我還是尚有自知知明的,所以我上次才說希望晉王殿下能在皇上面前拒絕這門婚事。”
云七夕聽得見,他的呼吸越來越重,她也明顯感到,肩膀上的力道也在加重,他說得近乎咬牙切齒。
“父皇將婚期定在八月十五,你可以躲一輩子,但你確定這是個好地方?你確定你在這里可以活得過八月十五?”
她才消失了兩天,皇上就自作主張地把婚期定了?單連城這是什么意思?敢情以為她是為了逃婚才來這里的?
“屬下參見晉王殿下。”向飛走了過來。
他的態度與對她時不同,和起先與那黑衣人談話時也不同,十分恭敬,是只對待單連城一個人的恭敬。
單連城緩緩松開了她,站直身子,“起來吧!”
看得出來,他的氣還沒有消。
向飛站起,掃了云七夕一眼,又看著單連城,似乎欲言又止。
“向總兵有什么話就說吧。”單連城道。
向飛低著頭,道,“屬下無能,讓殿下為難了。”
為難?
向飛是單連城的人,而太子讓他的人來找他做什么?在打什么商量?云七夕雖不是古代人,但因愛好考古學,也看過不少歷史,仔細回想起先向飛和那人的對話,稍作分析,她似乎就明白過來了。
其實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在政治上都有很多相通的地方,為了能穩固自己的勢力,為了能爭奪那至高無上的地位,只有不斷的強大自己,這種強大包括挖人墻角,籠絡人心。
單子隱,長得人模狗樣的,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連自己的兄弟都可以追殺,可見親情在他眼底都是一文不值的東西,更何況這些與他一點關系也沒有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