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到單連城眼底劃過的半分戲謔,云七夕理智回籠,下意識地抬手擦嘴。做完這個動作,她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使勁兒瞪了他一眼,她拿著酒杯退后幾步,將軟綿綿的身體靠在船艙,抬頭望著毛絨絨的月光。
涼風習習,月色如水,撒在江面上,如墜落了滿天的星子,璀璨而溫柔。
身下的船就在這撒滿銀光的江面上溫柔地蕩悠著。
云七夕坐在甲板上,靠著船艙,望著天上那一輪朦朧的月亮,望著望著,她的眼睛突然有些發澀。
她終于知道她今天在難過什么了,她想家了,想娘了。
同時,云七夕覺得自己真是醉了,頭暈,發熱,就連單連城的影子在她的眼中也模糊了。
“喂,我好想唱歌啊。你放心,免費欣賞,不收你錢。”云七夕對著那個模糊的影子笑著說。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云七夕自顧自地唱了起來。
單連城起身,踱到船沿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江水,聽著這因為醉意而有些五音不全,卻又有幾分哽咽的歌聲,眸光微微閃動。
唱著唱著,云七夕煩燥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口,望著單連城修長的背影,叫道,“喂,你有沒有覺得天氣越來越熱了?這不科學啊,晚上應該降溫才對。””
單連城回頭,盯著她醉醺醺的樣子,久久不語。
“也許是這酒精的作用,好酒!”明明已經有氣無力,云七夕卻想盡量說得十分豪爽。所以當她賣力地吼完一句,就好像耗費了不少體力一般,靠著船艙一動不動地喘著粗氣兒。
可是,那種熱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云七夕盯著天上的月亮,心里有點發慌,就連握著酒杯的那只手,也在微微發抖。
她晃悠悠站起來,腳步虛浮地走了幾步,一個沒站穩,便往一邊倒了去,若不是一雙手臂接得及時,她的頭鐵定會在船艙上撞一個大包。
背靠著溫暖而寬闊的懷抱,雙手被那雙溫熱的手穩穩握住,云七夕臉頰滾燙,她強硬地掙開這雙溫暖的手,逃也似地往前沖。
因為身為大夫,她很清楚,她中了一種很可怕的毒。
為了劇情和人物,本章與上一章有很大改動,昨天看過上一章的可以回頭看一下。
毒性發作起來很快,一股火苗飛快地在體內燃燒起來。
云七夕踉踉蹌蹌地跑出幾步遠,因為醉酒加毒性發作,她的雙腳綿軟無力。她顫危危的身子靠在船艙的木板上,雙手捏緊,讓指甲陷進手心里,用疼痛來強迫自己清醒。
她云七夕平生沒有怕過,生病不怕,她能治,中毒也不怕,她能解,但她此刻真的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因為在這艘什么都沒有的船上,這種毒只有唯一的一種解法。
看來,惠妃是打算讓他們在船上生米煮成熟飯的意思啊。
云七夕強撐著身子站穩,回過頭。眼睛迷糊,她看不真切,只看到單連城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你不要過來。”她慌張地退后兩步,聲線因為難受而有些扭曲,背脊緊緊貼著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