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身體如火燒一般,更像有無數只蟲子在往里頭鉆,在咬,在撕扯,在騷動,讓她控制不住的呼吸加速,血流加快,皮膚像在火上炙烤一般地火熱。一種難言的焦躁竄進她的心里。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在他面前弱了氣勢,強扯了個笑。
“你母妃她,真是特別……特別周到,事無具細,都給你安排了。你慢慢喝,我真醉了,休息一會兒。”
她轉身踉蹌地走出幾步,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驚驚慌慌,偏偏倒倒地回來了,捧起那酒壇子就奔到船邊,拼盡全力扔進了江里。
“還是不要喝了,喝大了難受。”
她此刻的聲音,氣息很重,絕對聽得出來難受二字。
看著酒壇子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浮浮沉沉,她雙手緊緊抓著船沿,覺得心頭的那團火燒得更烈了,突然膝蓋一軟,身子順著船的圍欄滑在了甲板上。
甲板的冰涼可以讓她好受一些,于是她整個躺在了甲板上,一動不動。
突然一只溫熱的手掌探上了她發燙的額頭,“這就醉了?”
低沉渾厚的嗓音夾雜著半分疑惑,讓云七夕的心神晃蕩得厲害。
她躺在甲板上,睜著迷朦的眸子望著眼前這張冷靜的俊臉,恍恍惚惚地搖著頭。
那酒,他不是也喝了么?為什么他看起來沒事?
“這不科學,不科學。”她一邊搖頭一邊喃喃地低語。
“什么?”單連城皺眉,頭壓低了幾分,似乎想聽清她在說什么。
“沒,沒什么。”
云七夕伸手去抓額頭上貼著的那只手,手指相碰,火燙的手碰上一種溫溫的舒服感,讓她特別特別地留戀。
她一狠心,甩開他的手,紅得不正常的臉扯了個難看的笑,“我沒事兒,讓我……一個人靜靜。”
起先舉杯時還清靈爽快的聲音,此刻是有氣無力的,還有一種似是難耐的嘶啞。
結果,單連城真的站了起來,走開了。
望著那個頎長迷人,寬闊陽剛的背影離去,云七夕心底升起一種原始的渴望,她索性閉上眼,不去看他。
可是不一會兒,那火苗開始在體內上竄下跳,張了張嘴,她覺得喉嚨干啞得好難受,五臟六腑,甚至整個身子都快被燒起來了似的。
她弓著身子,難受得在甲板上直打滾,即便她盡力克制,仍然難受得哼出了聲。
她當然不知道,在這溫柔多情的月光下,她的這種聲音哼出來,有多么地讓人臉紅心跳。
腳步聲再次走近,她被一雙手扶著坐起,冰涼的碗貼到了她的唇瓣上。
“喝。”是單連城冷冷帶著命令的聲音。
她如干渴了許久的人突然找到了水源,捧起那只碗咕嚕咕嚕一口氣就喝干了。冰涼的水順著她的喉嚨流進她的內臟,有那么一小會兒的降溫,她好受了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