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在她的記憶里,從沒有這樣說過話。他通常都是溫和地笑著的,要么是隨性的,灑脫的,總之是快樂的。可他此刻有些生氣。關于他為什么會生氣,云七夕似懂非懂,女人的這種事情暴露在男人面前,本來就是一件很窘的事情,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了,更沒有心思去分析別的。
“你等一下。”看著云七夕蒼白的臉,云七的語氣又一下子無端軟了下來,說完快步走出了山洞。云沖蹙著眉頭看了云七夕一眼,扶著她坐下來,也跟著走了出去。
單連城從暗處看了過來,云七夕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過了一會兒,他才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停下,眼神看過來,暼了干草上那紅紅的一團一眼,眸子暗了一下,才大步走了出去。
果然男人的體能是不一樣的,同樣中毒,同樣冷水里泡,他還托著她游了那么久,體力透支得厲害。可此時看他,仍然比她強健有力得多。
不一會兒,云七返回來了。
云七夕曲著腿坐在地上,蒼白著臉,額上濕濕的頭發粘在額頭,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云七將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往她的手里一放,便匆匆消失在了洞口。
云七夕低頭一看,縱使臉皮子再厚,她也身不由已地臉紅了。
云七遞給她的竟然是一個臨時做的月經帶。
她想起來了,云七剛才進來時和之前好像穿的不是同一件衣服,看手上布料熟悉的顏色,應該是他用自己的衣服做的。
此刻,云七夕覺得既是尷尬又溫暖。
而云沖給她的衣服應該是他自己的,云沖身材高大,衣服自然是又寬又大,穿在她的小身板兒上,整個兒像個長大褂,空蕩蕩的感覺。
換好了衣服,云七夕準備將自己的衣服拿到江里去洗一洗,再拿到火上烤干。
山洞外不遠處,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
走出幾步,云七夕便看見,云七和單連城隔著幾步遠的距離站著,云沖站在遠處。
夜色深沉,山間蟲鳴啾啾。
云七和單連城似乎在說話。
這兩個人,一個看似乞丐的乞丐,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有什么話可以說呢?出于好奇,云七夕輕輕挪著步子走近。
“這場火似乎不是偶然。”
暗黑的樹影下,云七又叩上了他的那頂氈帽,抄著手斜斜倚在樹上,很有幾分不羈,聲音隨性自然。
說話的同時,單連城從他的手里接過一個東西,放進嘴里,低沉平靜地道了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