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連城突然一夾馬腹,如開車的時候突然狠踩了一下油門,云七夕一個猝不及防,就撲進了他的懷里,幾乎是本能地,她一雙手緊緊地抱住了眼前這具唯一可以讓她不掉下去的支撐物。
“哎喲!”
他胸膛的肌肉結實僵硬,云七夕猛然撞上去,如撞在了一塊硬石頭上。云七夕抬起頭,皺著眉頭揉了揉撞疼的鼻子,見到單連城盯著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促狹。
“喂,你故意的呢?”云七夕嚷道。
“嗯。”單連城竟然回答得那么理所當然,半點兒也不理虧的樣子。
云七夕氣呼呼地哼了兩聲,突地仰起小臉來,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胸膛,“喂,你給說說,你到底是不是童子?”
怎么能想到這話能從一個姑娘口里問出來,單連城的臉瞬間黑得沒了底兒。偏偏云七夕還繼續作死,如十分了解他的好哥們兒一般,摸著下巴,膩歪地笑了笑。
“說實話我不太相信,你堂堂一王爺,長到二十來歲,正值血氣方剛,又加上身邊美女如云,那么多女子想爬上你的床,你怎么可能還是童子?”
單連城目光極深地看了她一眼,突地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臂從她的背后突然將她環住,手臂帶著一股狠勁兒,將她拉近到身前,兩具身體頓時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眼前這張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臉被昏暗的夜色勾勒出一層朦朧,那股熟悉的淡淡薄荷香直往鼻子里鉆,云七夕有點暈乎乎。她抗拒地動了動,可背后那只手困得極緊,她不能動彈,于是她只好用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將頭盡力往后仰,以拉開彼此的距離。
她笑睨他,“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惱羞成怒了是不是?”
說到此,云七夕的腦海里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一個人來,同時想起了她說過的幾句話。
“云姑娘,你與爺相識的時間并不長,你恐怕并不了解他,爺救了你并不能代表什么,若今日遇險的換作是我,他也一樣會這么做的。包括昨夜在溫泉里發生的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只能說,爺是爺,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身為一個丫頭,青黎哪來的自信?
眼前這位爺也曾說過,行軍的苦楚,她云七夕不懂。
她是不懂,但她想像得到,那些年東征西討,大漠黃沙,冰河草原,部隊里全是青一色的男人。有青黎一個女人出現在軍營里,一定會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在他孤獨寂寞空虛冷的時候,青黎應該會是他唯一可以觸到的溫暖吧?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單連城所謂的她不懂的東西,青黎都有親身體會。想到青黎與單連城一起出征,同甘共苦過,甚至滾過床單。此刻抱住自己的這雙有力的手臂曾經抱過別人,他那飄著淡淡薄荷香的床榻上,曾經有過旖旎的風光。她的心里就怪異地升起了一股失落,大大的失落。
馬兒走在被雨水洗禮過的叢林中,空氣中還帶著濕潤的水氣,有些涼。
月亮出來了,在叢林中投下斑駁的影子。
突地,一只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她被迫迎上了單連城如夜幕寒星般的深遂目光。
兩人貼得很近,隨著馬兒緩慢地走,兩個人隔著薄薄的衣料相擦,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云七夕臉頰發燙,本能想躲,可他捏著他的下巴,她動彈不得。
他很近的距離盯著她,仿佛洞悉了一切,看穿她的失落,也看穿了她此刻的幾分羞澀和窘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