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連城并未看云七夕,只是面色沉靜地跨前兩步,對單燁拱手道,“父皇,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一句話如重磅炸彈丟了出來,所有人都有些懵。
一句收回成命是什么意思?是收回改日子的皇命還是收回賜婚的圣旨?
“連城,你什么意思?”單燁突然沉下了臉來,聲音也極冷。
單連城面色不改,道,“請父皇收回賜婚的命令。”
全場很安靜,云七夕感覺到,有無數道目光轉移了朝自己投了過來。
雖然,當初求他去向皇上拒婚的人是自己,按理說這應該是自己最樂意看到的場面,不過,當這一刻真的發生的時候,她的心里竟怪怪的不是個滋味。尤其是昨夜,他才那么炙熱地吻過她,他第一次向她敞開了心扉,說了不少可以稱之為秘密的東西。
迎上各色的視線,云七夕扯了下嘴角,想展開一個還算瀟灑的笑容,告訴大家她云七夕才不在意。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笑容里的幾分蒼白無力,她自己發覺不到。
單子隱眼神微瞇,看了云七夕一眼,又負手看著單連城,看不出在想什么。
單景炎表情里有一絲詫異,眼神低垂,睫毛蓋住了閃爍的眸子,神情復雜到了極致。
“為何,你最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單燁沉沉地道。
作為焦點,單連城面色不改,神情泰然,眉宇間的堅定清晰可見,聲調平穩地道,“兒臣只求能戰死沙場,不敢想著兒女私情,所以懇請父皇收回成命,撤除這樁婚事。”
死一般地沉寂!
單景炎有些擔憂的目光朝云七夕投了過來,云七夕的失落已經很明顯地寫在了臉上。雖然不想與他成親的是自己,一直知道自己追求的是平等自由的婚姻,知道他們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
可是,他們在草地上纏綿時的片段還那么清晰,他的氣息好像還在周遭縈繞不斷。
青黎在笑,一種勝利的笑,她真不知道她此刻是個什么表情,她也應該笑的,灑脫的笑。她一向自詡灑脫,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竟然灑脫不起來了。該死!
青黎的話又開始繚繞,爺也只是個正常男人,哦,對,原來那幾個吻應該是男人的正常反應。所以她是有多么愚蠢才會把這些事情記得這么清楚。
“他不娶的話,我來如何?”一個絕對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沉靜。
云七夕猛然望去,看著正一步步散漫地走近的人,怎驚訝二字能夠形容?
黑色的錦緞長袍,金線墜著一條五爪蟒龍,白玉冠帶,一雙眼睛瀚若星辰。
他一步步走到云七夕面前,沖著呆愣的云七夕微微一笑。
“七夕,算一算,我們有多少日子不見了?有十來天了吧,為什么我覺得好像有十多年了一樣那么漫長?”
云七夕呆呆地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來者何人?”單燁不悅地問。
他回頭,沖單燁淡笑著禮貌地低了低頭,“西涼王子楚凌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