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繼續將一根金簪插進她的發髻里,笑容滿面地道,“二小姐,必須要插的,您如今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是安陽郡主,而且,您是嫁到西涼做王子妃的,怎么能隨意呢?”
最后,云七夕還是只有由著她了。
所謂三分人才,七分打扮,鏡子中的自己,經過這樣一番細心裝扮,大不一樣了。
“二小姐,您真美!”巧兒由衷地夸道。
云七夕望著鏡子里自己的身上大紅的喜服,心頭突然猛然一跳。因為就在這一瞬間,她憶起了躺在棺材里的二小姐。
“二小姐,您怎么了?”察覺出她臉色不對,巧兒擔憂地問道。
云七夕搖搖頭,“沒什么。”
不一會兒,吹吹打打的喜慶樂聲越來越近。
“來了來了,郡主,王子迎親的隊伍來了。”喜娘歡天喜地地從外面奔了進來。
紅蓋頭蓋上了頭,擋住了她的視線,她被喜娘從凳子上攙了起來。
依照禮數,她去前廳向云風烈行過禮后,才在喜娘的攙扶下走出大廳。
“七夕,珍重。”在喜樂聲里,她聽見云沖的聲音在她身后說。
蓋頭下的云七夕輕輕點了點頭,一步步地走出國公府。
一出國公府,那吹奏聲就響亮清晰起來。
“新娘子上花轎嘍。”喜娘一聲吼,便扶著她往花轎走。
蓋頭下有限的視線里,云七夕看見了一匹紅鬃馬上大紅的衣擺。
她被送入了花轎,喜娘再吼一聲,“起轎。”
花轎被抬起,一路吹吹打打地走起來。
云七夕輕輕掀開布簾,望出去,國公府的大門漸漸后退,而云沖一人負手立在大門口,望著花轎離去的方向。
西涼王子迎娶安陽郡主,這是大燕近日最大喜事,關鍵是這位安陽郡主曾被退婚兩次,許多百姓都涌到了街頭來看。
這段婚姻已經不是兩個人的事,也不是兩個家庭的事,而是兩個國家的事。
路過七夕樓時,云七夕忍不住再次掀開布簾來看。
東子,翠翠,二鬼……七夕樓里的所有人都站在門口,目送著他們。
她的視線一轉,在人群中看到了另一個人。
他遠遠地站著,臉色蒼白得厲害,仿佛是又病了。
云七夕心里一緊,突地取過自己的包,拿出一瓶東西來,想了想,將瓶子里的東西倒出來一半兒,喊道,“停,停下。”
喜娘掀開布簾一角,緊張地問,“郡主,您要做什么呀,這迎親的隊伍可是不能停的,不吉利。”
云七夕聽不進她的嘮叨,扯下蓋頭,便出了花轎,從花轎上跳了下去。
楚凌云一抬手,整個隊伍停了下來。
原本有些嘈雜的百姓都安靜了下來,好奇地看著云七夕的舉動。
云七夕提著笨重的喜服沖到單景炎面前,將瓶子塞到他手里。
“景炎,這藥是救命的,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