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亭兄,你這又是何苦呢。”
丁村嘆了口氣道:“眼下時局動蕩,整個世界都亂成一團,可惜我的謀略遠不及西亭兄。”
“否則,我也想學你一般,掛印而去。”
“只是,我要是掛印離開,等待我的恐怕就是一顆顆子彈。”
“無論我現在是為日本人做事,還是為山城做事,求得無非是條活路而已。”
“不過,我很奇怪,山城那邊還有誰能說動西亭兄重新出山。”
顧林懷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丁村。
丁村接過那封信,看到上面的署名頓時一愣。
陳辭修...
丁村沒有拆開信封,而是將信封恭敬的還給顧林懷,當然,他也不敢看里面的內容,半晌,丁村緩緩說道:“果然,也只有這等人物才能讓西亭兄出山,”
“我只是想不明白,您費盡心思的搞那么多炸藥究竟想干嘛?”
“滬市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憑十幾噸炸藥,也辦不成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
顧林懷和聲說道:“汪先生的事情聚川兄是否聽說了。”
丁村遲疑片刻道:“西亭兄是說汪先生準備辭去領導位置,前往日本就醫。”
“這件事金陵政府內部已經傳遍了,但也只是一個傳聞。”
“左鳴泉給我來過信,陳夫人一直在醫院照顧先生,他似乎不想走。”
顧林懷輕笑道:“那是當然,這可是一國至尊,誰會這么輕易放手。”
“不過,他的病情就華夏的醫療條件恐怕很難治好。”
“所以,真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該走還得走。”
“如果汪先生走了,您認為誰會上位。”
丁村毫不思索的回答道:“那自然是陳院長。”
話一出口,丁村猛然警覺:“西亭兄,你們想對陳院長下手?”
顧林懷道:“聚川兄,山城那邊有些人認為陳院長不應該做這個一把手,他們想扶持周市長上去。”
“不可能,”丁村毫不猶豫的說道:“陳院長的實力比起周市長可高出一大截。”
“而且,現在最關鍵的人物是滬市這個聯合運輸部的陳部長。”
“他代表的是日本人的態度,他支持陳院長,那就是日本人支持陳院長。”
“周市長已經被他弄得焦頭爛額,就算你們愿意扶持周市長,他也未必敢去爭。”
顧林懷笑道:“這個任務就要交給聚川兄了。”
說著,他又拿出一份信,遞給丁村,上面的署名赫然是“陳祖燾”...
丁村接過信封,打開之后看了一遍,半晌,重重的嘆了口氣。
“周市長現在是風聲鶴唳,恐怕一時間沒這么好勸。”
顧林懷看著桌子上的棋局,從棋盅里面拿出一枚黑子,放到中盤位置。
“聚川兄,如果是之前,他可能還會猶豫,但現在不會。”
“早上的時候,我讓人送了一份禮物給他,他應該明白,他現在就像這棋盤上的白子一般,他沒得選。”
滬市,法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