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戰馬而已,可用不了這許多的馬料啊。”
“下……下官……”齊昆張了下嘴似乎是想解釋什么,可在對上孫途那雙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時,卻是說不出口了。
孫途則繼續又取出了一份賬本來拋給了他,不過這回齊昆因為心中慌亂的緣故根本反應不及,只能看著賬本啪地落下,隨后才有些狼狽地彎腰將之撿起,但手已經有些發顫了。
“今年二月,三月,在這份賬冊上都標明了你們把糧食送與鄉兵的記錄,上頭甚至還有前任徐團練的印記,這應該就是你敢說自己絕沒有貪墨軍糧的底氣所在吧?”孫途沒有急著迫問對方前一個問題,而是換了個話題道。
齊昆已沒有了剛才的自信,想不到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賬目間居然還有如此漏洞,那孫途現在提出這一事,難道也找到了破綻嗎?但仔細想了下,卻依然不覺有什么問題,只后只能遲疑地道:“下官確實未曾貪墨過軍糧,這上頭所記錄的便是實證……”
“是啊,照你這么說來,即便那些鄉兵當真收不到軍糧問題也應該出在徐團練的身上才是,或許是他欺上瞞下地把軍糧據為己有了。”孫途看著下意識點頭承認的齊昆,突然就把面色一沉,啪一拍桌案道:“當真可笑,你覺著一個早已戰死之人有能力貪下這上百石的糧食嗎?還有一點不知你是否清楚,徐團練早在今年二月初就于潯陽江上和賊匪作戰時以身殉國了。我來問你,一個早在二月就死之人,是如何把自己的印鑒按在這份賬目上去的?是他托夢給你的嗎?”
最后一句話孫途是暴喝而出,嚇得齊昆差點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同時他臉色發白,整個人都已經開始打起了擺子來:“孫團練,此事……此事……”他是真沒想到自己一時的疏忽竟會被孫途抓住如此大的一處破綻來。
其實這也是這些年來軍隊糧倉里的人久已慣用的手段而已,他們會提早幾月就讓相關軍官把提糧的憑證留下,到時做賬便可用上了。這么做的結果,自然是讓這些相關獲利者包括軍官在內分掉本該發放給普通軍卒的糧餉,而等到朝廷要查時,則可以拿此進行搪塞。
反正如今大宋朝對貪腐之事大多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的,只要軍隊不起什么亂子,誰管你有沒有把糧餉真發到兵士們手中呢。而且,這些鄉兵也好,廂軍也罷,他們其實和普通百姓沒有任何的分別,早已習慣了逆來順受,既然官府不給他們發糧,他們就只會自己想法兒在城中各處做工賺錢,而不是拼著把事情給捅出來。
可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新來的孫團練居然會下了決心要把此弊情一查到底,而且連這等復雜的賬目都能看明白,并迅速找出了個中破綻呢?這讓齊昆驚懼異常,面無血色地站在那兒,早已不知該如何回話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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