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思不達滿臉不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家中親信管事便趕緊上前來稟報道:“主人,李勛辛適才到訪,如今正在內廳等著呢。”
“他怎么來了?”耶律思不達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因為李勛辛是漢官,而且是個地位并不高,只知道攀附自己等人的家伙,他最是看不上就是這等沒有骨氣的家伙。不過雖然心中鄙夷此人,但李勛辛頭腦還算聰明,在一些事情上也確實幫過他不少,所以他還是打算見一見對方。
等他來到內廳前時,正端然坐在那里的李勛辛便立刻起身笑著見禮:“見過宣徽使。”那點頭哈腰的模樣,那是一點官員和讀書人的尊嚴都沒有了。
思不達再次皺了下眉頭,卻不急著理會于他,而是走到了前面的主位坐定后,才看了對方半晌后問道:“你這時來見本官到底為的什么?不用跟我繞什么圈子,直說便是。”他是很不耐煩和多心思的漢人打交道的。
李勛辛苦笑了一聲,忙說道:“下官此來是為宣徽使的大計做打算的。我聽說今日南京城里出了不小的亂子,而雄格大王那邊似乎有息事寧人的意思,這便是宣徽使你一償所愿的大好機會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即便是思不達,在聽到對方這幾句話后,也是神色一緊,身子前傾,眼中已冒出了警惕之意。
“宣徽使的一些心思下官還是能看出來的,你其實一早就有取耶律雄格而代之的想法了吧。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才一直隱忍到了今日。”既然對方要自己明說,李勛辛索性也不再多作掩飾,直接就把關鍵的隱秘給說了出來。
此言一出,耶律思不達的手已按在了腰間刀柄之上:“李勛辛,這等事情可不是你一個漢官能隨意說的。我與雄格一向交好……”
可這一回他卻沒能嚇到李勛辛,只見其微笑地看著他道:“下官可不這么看。這幾年來,宣徽使一向主張主動對宋國用兵,可雄格大王他卻總是將事情給壓下來,不準動兵,你早已因此心生不滿了吧?下官雖沒有進入南京中樞,但有些事情作為旁觀者反倒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這一回,思不達沒有再做否認。作為一個典型的契丹武將,他也確實有敢作敢當的性格,哪怕此事傳出去會有不小的麻煩,他也不想再作否認了。在沉默了一陣后,他才說道:“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
“以往宣徽使你因為忌憚雄格大王手下兵馬眾多,而且事后不好向朝廷交代所以才隱忍不發。但這一次,卻不一樣了。宋國使者在此,就是最好的推卸對象,事后只要將雄格等人連著宋使全部殺死,到時我大遼的怒火就只會發泄到宋國頭上。而如此一來,就連宣徽使多年以來的夙愿都能得償了。”李勛辛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一句落到耶律思不達的耳中卻不啻于聲聲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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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讓他愣怔當場,有些不知該怎么回應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