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見他稍微回過些神來,李勛辛又道:“至于宣徽使所擔心的兵力上不足以控制全局,如今也有了辦法。蕭樞密一向重視自己的兩位公子,而今日他們居然被宋人如此折辱,差點還因此丟了性命,可雄格大王那里卻不想為他們出頭,這自然會惹怒蕭樞密。只要宣徽使去一封信,與之聯手,則南京便可在你二人的掌握之中,縱然雄格大王還在,也難有翻身的機會。”
他的這番進言確實為耶律思不達解開了兩個難題,竟讓他真有些蠢蠢欲動起來。這確實是個取耶律雄格而代之的大好時機,只要把握得當,自己不但不會受到朝廷怪罪,反而能趁機出兵攻打宋國,到那時,掃方,成大遼英雄……想到這兒,他整個人都有些激動起來來了。
大遼雖已立國百多年,也在全力地進行著漢化以求加強統治,可是作為游牧民族的特色卻一直沒有完全消退。比如北面官及上京等地依然保留著自己民族的特色;再比如他們朝中的爭斗有時更加的直接與血腥……
兩個部族之間,兩方勢力之間,有時候往往會因為一些矛盾而大動干戈,到那時就連遼國皇帝都沒辦法讓他們停手罷斗。而按照契丹族傳承下來的規矩,勝者便可獲得一切,事后朝廷也不會多作追究。這也正是大遼百年來明明強過宋朝許多,卻依舊無法真正滅宋的原因之一,他們內部終究沒有完成真正的大一統。
現在南京這里的情況也有些相似,一旦耶律思不達真能找準機會聯合蕭盡德除掉了耶律雄格,又有宋人背鍋,大遼朝廷還真只有承認一切,順勢讓他成為新的南院大王呢。
不過很快地,思不達還是稍微冷靜了些,有些異樣地盯著李勛辛:“你可是漢人出身,為何要慫恿本官去做這些?而且聽你的意思,還希望本官率大軍去攻打宋國了?”
“終究是瞞不過宣徽使的法眼啊。”李勛辛苦笑一聲:“實不相瞞,下官所以做這一切,不過是想為我祖父報仇而已。我李家雖是漢人出身,但早在百年前就已歸于大遼,而所以會有這等結果,卻也是被宋國所逼迫。所以我雖為漢人,卻從未將南方宋國視作母國,只有大遼才是我的家國,所以我希望有朝一日大遼能出兵徹底滅掉宋國……這不也正是宣徽使你一直以來的心愿嗎?”
耶律思不達第一次真正仔細地開始審視起面前這個漢官來,想不到對方居然有這么大的膽子和野心。不過更讓他感到有興趣的,是這一策略確實有著不小的把握讓自己成為新一任的南院大王,從而一償所愿。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后,他才開口道:“此事太過重大,本官現在還不好下決心,你先回去吧。記住,今日所言不得有一字外泄,不然……”
“下官知道,下官怎
(本章未完,請翻頁)
敢泄露此事呢。”李勛辛忙笑著答應一句,也不再多言,緩步退出了內廳。這等事情還是得把握個度,只要把對方心中的野心和欲-望撩撥起來即可,說太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他相信以耶律思不達的莽撞性子,以及一貫以來的野心與對耶律雄格的敵意,這次有七八成的機會能讓他鋌而走險。
等他離開宣徽使的府邸,登上總被人奚落的寬大馬車后,李勛辛臉上的謙卑的笑意已全然不見,換上的是一副智珠在握的陰狠模樣。而在他車內,此時居然還等著一人,一個白天阻止了某些人對孫途他們下手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