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現在這副德行,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江東父老?
關興起身拍手,幸災樂禍的笑道:“兩位多日不見肯定有很多話想說,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轉身閃人,留下周循諸葛恪四目相對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沉默許久,周循才弱弱問道:“元遜,你說張承將軍會回來救我們嗎?”
諸葛恪苦笑道:“難說,張將軍率領的雖都是吳軍精銳,但被關興騙去歙縣再返回,往返八九百里啊,累都累垮了還怎么打?”
“更重要的是張將軍沒糧了,就算在歙縣籌糧又能籌到多少,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得來跟咱們做伴了。”
周循連忙說道:“呸呸呸,你說點好聽的成不,若連張將軍也被俘了咱們就別回建業了,趁早找塊豆腐撞死得了,真心丟不起那人。”
上萬大軍被關興兩三千漢軍俘虜,確實太過丟人。
關興率領的若都是陷陣營,虎豹騎那樣的精銳他們也就認了,可惜不是啊。
非但不是精銳,反而是臨時征兆的百姓土匪,典型的烏合之眾。
上萬吳軍被兵力只有他們四分之一的烏合之眾全殲,想想都扯淡。
“阿嚏……”
已經出門的關興突然打了個噴嚏,忍不住嘟囔道:“誰在罵我?”
“罵你的人還少嗎?”孟駿翻了個白眼笑道:“校尉,三千俘虜已被集中到了校場,接下來該怎么處理?”
處置俘虜可是個技術活,尤其俘虜多過守軍的時候。
現在吳軍俘虜比漢軍還多,處理不好可是會出事的。
關興笑道:“當然是先進行思想改造了,走吧,過去看看。”
跟著孟駿來到校場,見吳軍俘虜全都整齊的站成方隊,且臉上都帶著對未來的茫然和恐懼。
這是正常現象,誰成了俘虜都會變成這樣,因此關興并未急著發言,而是站在原地挨個打量,仔細觀察俘虜們的微表情和肢體動作,準備找個心理防線弱的充當突破口。
很快一名十幾歲的少年進入他的視線,關興指著少年笑道:“這位兄弟,出來聊幾句。”
被指到的少年非但沒有出來,反而驚恐的向后縮了縮。
這個時候點他名指定不是什么好事,說不定是想殺他立威呢,鬼才出去。
關興知道他在擔心什么,溫和笑道:“我以漢中王的名義發誓,保證不為難你,只是單純的聊聊天,出來吧。”
少年見他如此終于不再那么戒備,又見周圍同袍都有意無意的避著無人幫他,便忐忑的走出隊列來到關興面前。
關興盤膝坐在地上,抬手下壓道:“別緊張,坐下聊。”
等少年坐下繼續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經常受欺負啊?”
少年猛的瞪大眼睛,看向關興的眼神帶著些許震驚。
關興沒等他詢問便主動答道:“我發現你每次看向身邊同袍時,眼神都帶著閃躲一觸即收,感覺他們比我更讓你恐懼,所以我猜你遭受了軍中霸凌,霸凌就是經常欺負你,辱罵你,打壓你,不知我猜的對不對?”
此話一出少年還沒開口,隊伍中卻有幾個人先慌了。
關興狠狠瞪了那幾人一眼,對著少年柔聲說道:“沒關系,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把你憋在心里的委屈都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像極了善解人意的大哥哥,聽的少年鼻子一酸,失聲痛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