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滿又喜又憂,看著俞菀然:“然然,咱們趕得上兩天后,跟鄔鏢頭一起回去嗎?”
來的時候九死一生,如同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現在想要盡快回家,歸心似箭。但賣紅絨草的事,尚沒著落……
“看看明天瑞彩坊怎么說。”
俞菀然不置可否:“現在我們先回房休息吧。”
對于鏢局派來的侍女,她沒什么不好意思使喚的。讓她們燒好熱水,清洗好浴桶。她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才擦干頭發吃東西睡覺。
第二天,俞菀然特地掐點等到近午時才出門。哪怕俞滿父子心焦不已,催她幾次。
上趕著的不是買賣,俞菀然故意慢悠悠的。還帶著爹和大哥,吃了路邊攤的水餃當午飯,才抹抹嘴往瑞彩坊走。
老遠的,進了那條巷道,就見魏裕才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口團團亂轉,踮腳張望巷口。
見到三人終于出現,立即滿臉喜色迎上來。唯恐慢一步,三人被別家染坊主擄去。
他那迫切的樣子,令俞菀然心里有底了。
俞滿父子相視一眼,均在心里偷著樂呵。不管這紅草能賣多少錢,有人買,他們就可以如愿回家了!
魏裕才一改昨天淡定模樣,急忙將三人迎進昨天堂屋:“三位為何現在才到?不是說好一大早過來看染色效果嗎!”
差點把他盼成望夫石了!
攸關自家興旺發達,哪還顧得上裝深沉。幽怨無比的兩道眼神,能將俞家人身上穿幾個洞。
“抱歉,魏老板。一路走來染坊布鋪頗多,順道去別家詢問了紅絨草的收購價,耽誤了些時候。”
魏裕才和俞家父子一起瞪大眼睛。
“哎呀,你這姑娘咋這么性急!”
魏裕才一秒破功,勉強維持住的鎮定土崩瓦解:“我瑞彩坊又沒說不要,你咋就詢問上下家了?”
“貨比三家么。之前是我們想差了,只找大布商,難怪人家矜持。”
俞菀然一臉誠懇:“幸虧魏老板提醒了我們,如瑞彩坊這種京城有很多。只要略打聽,多的是老板對紅絨草感興趣。”
魏裕才面皮繃不住,他什么時候提醒過?
反思下好像也對。昨天懷抱不信任態度,面上表情多半流露出來了,令俞家人看在眼里。難怪人家沒上心赴自己的約。
他趕忙將小工送進來的茶,親手一杯杯捧給俞家三人,滿臉堆笑。
“三位何必這么辛苦,再去東奔西跑找客戶呢?這紅絨草,我瑞彩坊決定全部收購了。有多少,要多少!”
他看著竭力掩飾驚喜的俞家父子,面上無動于衷的俞菀然,想辨別對方的底牌。若是談合作對象是俞家父子倒好,一眼輕松拿捏。但是俞菀然……
他有種自己摸不透對方,而對方能洞穿他心思,不動聲色將他引入早已設好的局的感覺。
有點可怕,而他是心甘情愿。
“布染好了?”
俞菀然沒有直接談交易,而是想先看看染色效果。
家里條件有限,當時用的材料是舊席子、顏色不純泛黃的白麻布,白醋也是最低劣的。魏裕才這里東西都是上等的,應該效果不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