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他人去哪里了?”
彥青收斂喜色:“主子,老太太過世了。遺體在家停放三天,準備今日下葬。”
俞菀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
怎么沒想到,俞婆婆會突然過世?爹遠在黃山縣,沒個八九天,趕不回來。錯過送葬,怕爹心里留下終生遺憾,其他兩房也要咬住這點,生出多少事端了!
她對自己這位奶奶,沒好感也沒惡感。
印象中就是軟糯一個人,沒有主見,動不動哭泣。偏心大房,但大兒媳沒將她放心上,動輒罵咧,甚至敢動手。
俞婆婆一生,就是鄉下大多數苦難農婦們的縮影。
沉默片刻,俞菀然悶悶開口:“怎么過世的?”
“前段時間春耕,大房人手不足,便讓老太太一起下地了。老太太氣色一天比一天差,沒誰重視。”
彥青早就打聽清楚外人不知道的隱秘,預備回報主子,壓低聲音。
“結果三天前老太太一倒下,便再也不能起來!”
彥青瞄眼面無表情的主子。
“大伯爺慌忙來咱們這邊報信,等太太拿錢請大夫,已是晚了。”
彥青唏噓一聲,接著道:“現在太太、四爺、少奶奶和大姑娘,都在大房那邊,幫忙料理喪事。”
作為國公府暗衛,彥青見過的人事不少。不過,還是為主子這些操蛋的親戚,感到無語。
前不久主子爹,不是才送給大房二十兩銀子嗎?瞞著主子太太,主子爹隔三岔五,更沒少偷摸送過糧食。
大房至于困難到那地步,要逼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下地?
總之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說得真有道理!
俞菀然當機立斷,把馬韁繩塞給彥青。同時摸出十兩銀子,交給彥青。
“彥青,我爹還留在黃山縣,你馬上趕去黃山縣,知會他一聲,讓他盡快回來!”
作為兒子,錯過頭七便算了。若連二七三七也不回來,得被人戳后脊梁骨。她爹那性子,也容易自己犯擰。
彥青聽清地址,二話不說,馬上收拾簡單行李出發。
俞菀然進屋洗把臉,打算換件顏色暗沉的舊衣,去大房那邊,卻在自己床頭看到一整套孝衣。俞滿床頭也有。
看來是祝小珍細心,提前給他們預備好了。
俞菀然收拾利落,穿上孝衣,戴上孝帽,朝大房走去。離得近了,更覺那嗩吶隊哀樂震天,和尚念經,叮叮鏘鏘敲個不住。
老人活著時渾不在意,走了身后留下一堆孝子賢孫。
俞菀然冷然望老宅,院內院外,搭了好幾處靈棚。籬笆插滿引魂幡、銘旌。堂屋暫時充作靈堂,一片素白,老人棺槨停放正中。
前來吊唁的村民,都是面子情。在俞泰父子或則季春華的接引下,簡單上香,彎腰三拜。給幾文最多十來文的禮,便退出去自動坐到靈棚中去。
等時辰到出殯,出殯回來主家招待一頓清茶淡飯。
不圖茶飯也不愿逗留的,吊唁過直接走掉了。正值春耕,大家忙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