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華已經察覺身邊的男人不見了。
一摸半邊被窩冰涼,她心提到嗓子眼。想到男人白天種種的異常舉動,她慌忙穿好衣裳,一間間屋把子女喚醒。
隨后又發現閨女不見了!
大半夜,兩爺子能去哪里?
一家人頓時急眼,點上油燈火把,滿院子院外找。
聽到動靜,彥青從樹上飄下來:“太太,你們別著急!老爺睡不著上山了,主子去把他找回來。”
先還各種聽不慣彥青的稱呼,這當兒季春華也顧不上糾正他,忙問:“彥青小哥,你真見到他兩爺子上山了?”
得到彥青肯定的答復,季春華這才舒口氣。不過還是氣得直頓拐棍兒。
“這老頭子,黑天半夜不睡覺,往山上瞎跑啥,摔斷腿可怎么辦?還帶累然然!”
俞文彬和俞文榮趕緊點起火把。
“娘,我們去接他們!”
祝小珍想著山上冷,二話不說,一頭鉆進廚房,先帶小香生火熬姜湯。
俞家兄弟磕磕絆絆在田坎路上奔跑,腳步凌亂踉蹌。好在趕到山腳下,便看見俞菀然背著俞滿出現。
見她一手舉火把,一手扶住背后人的艱難舉動,兩人心提到嗓子眼。
俞文彬二話不說,把手里火把遞給俞文榮,上前想要接過俞滿:“三妹,讓我來!”
走到平路上來,俞菀然就沒有下山那般緊張了。背著俞滿,躲開俞文彬的手。
“大哥,你傷著,別把爹摔了!”
俞文榮沖上來,迫不及待:“三姐,我來!讓我來背爹!”
俞菀然瞄眼小弟的小身板:“你再長兩年,多吃幾碗飯!”
背著俞滿,又一次閃開俞文榮伸出的手。
兄弟倆被明晃晃地嫌棄了,卻沒有不開心。只覺得三妹(三姐)關心自己,心頭暖融一片。
舉起火把,兩人就在左右護持,幫忙托住老爹身體,以減輕俞菀然的負擔。
回到家,季春華一看自家男人的樣子,渾身酒氣,扯著呼沒心沒肺昏睡的樣子,便明白了。
讓俞菀然把人放床上,去廚房喝碗姜糖水。
留下俞文彬俞文榮,幫忙給俞滿換衣裳,擦洗。好在俞滿酒品不錯,醉倒了只是酣睡,不像其他酒瘋子那樣,大喊大叫甚至打人來折騰。
一家人忙碌到凌晨,才重新躺上床補覺。
第二天起身,俞滿將昨夜發生的事忘了大半。只記得自己晚上往山上去了,后面是兒女把他接回來的。
打開自己珍藏酒水的柜子,看著里面空空如也,不覺欲哭無淚。
季春華瞅著自家男人的心疼勁,幸災樂禍:“該!看你還敢不敢半夜三更瞎折騰,往外面亂跑!這下酒沒了,可該消停下了吧?”
俞滿老大訕訕。
“媳婦,娘過世,我這不是一時沒緩過來嗎?昨夜……我喝醉了有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
就怕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做了不該做的,在兒女面前丟盡臉面,以后哪還有當爹的威信!
季春華翻個白眼。
“你睡得死沉,呼嚕震天,多虧然然把你從山上背下來!不然,在墳前過一宿,你現在還能下床嗎?”
俞滿扶著頭痛欲裂的腦袋,雖然無論如何想不起昨夜干過什么?但閨女背著自己下山,那種溫暖可靠的感覺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