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和豫聽她有意點出前任縣令,又加重“地頭蛇”三個字的語氣,心中一動。
“我會小心行事的。俞姑娘,這剿匪……”
他還是想勸俞菀然別參加。他是想報恩,怎能反將恩人置于危險中呢?
俞菀然之前顧慮官匪勾結。如今面對的是新上任的薛和豫,她倒不怕剿匪行動有內幕了。為早日打通商路,她毅然請纓。
“薛大人一心為民,小民也想幫助官兵剿匪!能不能行,薛大人何不考較下小民身手?”
比起衙門一幫酒囊飯袋,平日也沒怎么操練過的駐軍,俞菀然更自信自己武力!
話音未落,門外響起一陣哈哈大笑。身著官袍的郝縣令,帶領一名衙役邁步進來。臉上肌肉扯動,笑容未達眼底。
“我道薛大人在招待什么重要貴賓?原來有位自告奮勇的姑娘,巾幗不讓須眉,要加入本衙門組建的剿匪隊伍!”
他玩味地打量堂內兩人表情。
“既然這位姑娘一再請纓,薛大人,你為何不同意呢?”
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攤開雙手。
“德城百姓私下抱怨官兵無能,沒有盡力剿匪。但本官貼出募人告示,十天半月,可是無一人有勇氣,來衙門自薦!”
薛和豫皺起眉頭,心里對這位前任同僚,升起不滿。
明知道他在待客,卻直闖進來!如此不將他放眼里,真以為卸任后進京敘職,官位一定比他高嗎?
而且,任由轄下匪患橫行,就是縣令失職!
朝廷特意將他派到德城來,便是考慮這座城鎮,屬于軍事政治重鎮,寄望他能代替無能前任平定匪患。
這郝縣令蠢不自知,還敢暗中跟他較勁?
俞菀然裝作沒聽出郝縣令話語中的諷刺意味,起身向其淺施一禮,然后轉向薛和豫。
“薛世叔,侄女雖是奉家父之命,來看望世叔。但世叔既然遇到困難,侄女理當相助。”
郝縣令不懷好意。她和薛和豫關系,明面一定要說明。薛和豫尚未接任,就傳緋聞說她是薛和豫的什么人,不僅壞她名聲,也帶累薛和豫官聲。
薛和豫立即醒悟過來,立馬順著俞菀然的話說,面露擔憂:“世侄女,你就是來看望我這世叔的。倘若你有個好歹,我如何對你家里人交代?”
郝縣令狐疑地盯著兩人看。
進門之前,明明聽俞菀然自稱小民,怎么就成世侄女了?難不成他聽錯了!
還以為新任這位,和他同道中人,對某方面有愛好呢?
俞菀然冷厲的目光,掃向亦步亦趨跟在郝縣令身后的衙役。
對方就是之前門口轟她的那人。本來沒把這種狐假虎威的小人當回事,但這衙役竟是立馬向郝縣令透露她一再請纓的事,很明顯是郝縣令的狗腿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迅速斂去眼中怒意,笑著對薛和豫道:“薛世叔,侄女能不能幫上您的忙,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她指向那衙役。
“這位大哥,身為官差,想必力能扛鼎,拳腳功夫了得!尋常毛賊碰上您,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那衙役一臉算你有見識的得意,當著兩位前任現職縣令,勉強合上裂開的嘴角:“好說,我只是壯班班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