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兩男一女來到藝術宮附近的地中海餐廳,享受了一頓美味大餐。
一小時后,剛剛抹去嘴邊酒漬的安德魯,再度馬不停蹄的趕往劇院區警署的拘留所。
兩周前,科德利埃俱樂部遭遇國民公會的查封,很快又被改造成劇院區的一座臨時拘留所,本區警署和自衛軍抓到嫌疑犯大都關在這里面。
無論是以前的科德利埃俱樂部,還是現如今的科德利埃拘留所,其前身都是一座古羅馬式的修道院。
由于修道院的外墻太過破舊,狹小的窗口幾乎透不進任何光線,所以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必須在會場的石穹頂下燃起數十個火炬。
當安德魯再度故地重游時,大廳里面已關押了50多名疑犯,這些人被兩道寬大的鐵柵欄分割開,男女囚犯各占一邊,兩側牢籠的中間是一條通向審訊室的走廊,幾個充當獄警的“小紅帽”在此來回巡視。
所有嫌疑犯只能席地而睡,但如果給監獄看守一些好處費,他將會提供一大堆干草和一件半舊毛毯。
當安德魯從鐵柵欄中間的走廊經過,他耳邊聽到的盡是一些痛苦無助的哀嚎。這類悲慘場景,這位政治部警長早已司空見慣,甚至有點鐵石心腸。
但如果此時向上抬頭,就會看到墻頭頂上保留著紅色油漆寫成一行標語,上面寫著:“自由、平等、博愛。”
當年,這一行標語是行事激進的埃貝爾親自刷上去的,而主張寬容的丹東則是出主意的人,并幫忙扶著梯子。
勒讓德爾時常回憶說,“盡管那時的敵人非常強大,卻是一個相親相愛的快樂時期。”
對此,安德魯卻是在內心腹誹:“對同類的無情殺戮,屬于人類與生俱來的邪惡本性。”
昨夜被捕的莫雷爾、朱莉夫婦,以及那名普魯士間諜,三人都是分別關押在單獨牢房里。
當安德魯進入那名莫雷爾的牢房時,布魯斯與其手下輪流在此審訊了兩天兩夜。盡管綁在十字架上囚犯看似遍體鱗傷,體無完膚,但行刑者很有經驗,囚犯身上的大都屬于皮外傷,雖然疼痛難忍,但不嚴重,更不致命。
“怎么樣?”安德魯看了看一動不動的莫雷爾,隨口問道。
布魯斯說:“與之前的口供沒有什么出入,應該差不多了。”
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可以隨時結案,然后丟給革-命法庭速審速判,最后夫妻倆一同上斷頭臺。
安德魯點了點頭,他示意布魯斯讓兩名手下先出去,自己轉向囚犯,走上前說道:
“我是政治部警長安德魯,我相信你聽得見,而且非常清楚,因為我的人從不擊打嫌犯的顳葉,也就是耳朵及周邊部位。如果你希望自己妻子與兩個兒子能繼續活下去的話,必須認認真真的聽清我說的每一個詞,尤其是要聽懂我說的每一句話,明白嗎?”
莫雷爾依然耷拉著腦袋,身體輕微顫抖一下,沒有吭聲。
安德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來自伊澤爾省的格勒諾布爾,五年來巴黎做生意。因為老鄉的關系,你與馬拉區警署的警長馬爾松中尉結識了,而且關系非常好。嗯,沒錯,是他將你推薦給糧食局的采購員,而你借此得到了不少生意,也賺了不少錢……”
一旁的布魯斯干咳了兩聲,他想提醒上司,這種栽贓嫁禍同僚的風險太大,但剛想開口,卻被安德魯掃過的鋒利眼神制止。
……&lt;/div&g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