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爾答道:“如果是眼下的北方軍團,沒有騎兵的掩護與遲滯,純粹依靠步兵團去對抗英國騎兵或奧地利騎兵,幾乎是不可能的。”
安德魯點了點頭,那是他之前已從奧什將軍那里,得到過類似的答案,于是鼓勵道:“請繼續。”
“在前年4月,也就是巴黎軍校被國民公會下令解散之前,我曾奉命前往北方軍團觀摩過一項演練科目,就是步兵團(營)在行軍過程中,遇到敵方騎兵的突然襲擊時,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從行軍隊列到防御陣型的快速轉換。不僅如此,步兵在搭建空心方陣的同時,還要協助炮兵連構筑火炮陣地,兩者協同打退騎兵的沖鋒……”
很快,蘭德爾的頭腦中已經在回憶那一場軍事演習:
一開始,主動進攻的法軍步兵團,正以三列縱隊隊形不徐不疾的行進于弗蘭德平原的開闊地帶。
但很快,負責偵察的一名騎兵策馬來報,稱在距離己方1.6法里處,發現了大批騎兵已從茂密從林間鉆出來,正在做集結編隊,隨時可能對我方步兵發動進攻。
按照普通(輕)騎兵的緩跑、加速與沖刺的三種速度計算,戰場距離1.5法里,輕騎兵大約在15到20分鐘以內,就可以沖刺到步兵面前。
在法軍指揮官的命令交由傳令兵下達之后,步兵團9個連隊一份為三,每兩個連隊為一組,組織成長方形的三排空心方陣。我做過計算,由進攻隊列轉向防御方陣只需13分鐘。此時,前面一排士兵持刺刀蹲下,中間一排士兵持刺刀站立,最后一排士兵或來復槍手選擇自由射擊。
此外,依照戰場的地形格局,3個不規則的空心方陣總體呈現一個品字形。而炮兵連的數門火炮按照戰場的具體環境,分別放置于三個空心方陣的對外角落……
“哦?!”安德魯聽著一愣,感覺很是詫異。
既然1792年4月的的時候,北方軍團的步兵就能夠如此熟練演練空心方陣。然而,在兩個月后爆發的北方戰爭中,迪龍將軍指揮的一個步兵旅,居然抵不過奧地利軍隊一個不滿員的輕騎兵團的沖鋒,差不多全軍覆沒,就連迪龍將軍本人身首異處。
對于安德魯上校的疑惑,蘭德爾進一步解釋道:“這根本就是一場北方軍團自導自演的一場煙幕而已,不僅把奧地利人騙了,也把巴黎的當權者都蒙蔽了。因為在當時,羅尚博元帥指揮的北方軍團的兵力嚴重不足,也只有克利上校指揮的那個步兵團,能夠熟練演練這種防騎兵的空心方陣。
不過很可惜,當羅尚博元帥遭遇被捕時,克利上校因為多爭辯了幾句,而被軍團特派員降級為上尉,趕到后勤部門坐了近兩年的冷板凳。去年的時候,羅尚博元帥被革命法庭宣布無罪釋放,克利這才重新晉升中校,其后奉命率領一個剛組建不到兩周的步兵半旅,前去解救敦刻爾克城,但在半途中遭遇英軍騎兵的圍攻……”
盡管克利中校和他的步兵半旅趕在英國騎兵發動最后的沖刺前,成功變換成為三排空心方陣,抵住了敵人騎兵的兩撥進攻。
然而,由于拖在后面炮兵連隊沒能及時跟上,加之法國騎兵的一貫不靠譜,等到英國人調來5門4磅騎炮實施狂轟濫炸,始終處于戰場之上孤立無援的克利中校和他的半旅兄弟,在苦苦支撐近40分鐘之后,最終崩潰。